“伯玉兄,你可是咱们应天府将来的总捕,还是整训之后北边的巡检使,也该早早把官威拿出来,”
宗淑又转向那司理参军道,
“老兄,怎么司法参军那里有什么难处?”
“哪里有什么难处,只是如今录事参军那边也是等着中枢那边的调任消息,也是忙的不知东西了,故而司法参军问了两次也就等着了,这也是我这边的疏忽,这会儿我便拉着他一起去寻那录事参军办事。”
这前捉事使臣也在衙门中熬出来了,哪里不清楚里面的干系,已经是面露难色,宗淑哪里不明白这里面的勾当,急忙说话,
“原本也不是老兄你的事务,哪里让你们作难,咱们公事公办吧,总要有个人料理录曹事务不是?”
这司理参军的心思宗淑看明白了,他这是想办法的催那录事参军滚蛋呢,这又是为何呢?
原来公良吉符与惟公已经商定将蓼谷县那不与栾大判同流合污的主簿调上来作录事参军,而空出来的主簿位子就被这位司理参军盯上了,这些小心思宗淑也不难猜,更是对于府衙上下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果兄,如今可是院虞候了?”
还不等果大林说话,那参军急忙说话,
“正是,大林兄弟乃是祖传的手艺,又是启封府出来的行家,做这个院虞候那也是大材小用,只是大林兄弟本业在手,这院虞候也只是个名目,主要的还是领着咱们府里的仵作,给他们做个榜样,便是诸县的仵作也是大林兄弟亲自调教的!”
看似啰嗦,却把事情说的明白,这院虞候就是司理院的属吏,掌管牢狱人犯,下面还有节级、狱子等,这参军这席话也是让宗淑放心,虽然果大林是平白无故的外来户,但是绝不会让下面人兴风作浪来使坏,果大林具体职责就是掌管应天府阖府上下仵作事,牢狱便是出了事也与他无关碍。
“这便好,只怕这几日有果兄忙得了!”
“分内事,虽然天气炎热,但是这几日虽然尸首转过来的多些,却没什么疑难的,也不妨碍处置。”
这时候才轮到果大林说话。
“好,就请几位一起听审,让书手们就座,”
宗淑又嘱咐道,
“事涉逆案,减少无关人等参与,凡参与审案者都要亲自签押记录,若是案情外泄,一体听罚问罪!”
他是经抚司勾当官,承公又是兼任着应天府的府尹,因此宗淑拿着承公交付给他的符信,放在案头上,如此宣告就是正式开启邪教大逆刺伤朝官与藩臣案的侦讯事。
听了宗淑这么说,这些老公门哪个不是成了精的,都知道这是下逐客令了,于是除了这司理参军作为名义上的主审留下来,以及宗淑他们四人,便是那前捉拿使臣扈从璐字伯玉的,还有现院虞候果大林的,押解那女犯上来的狱子将人带到也就告退了,此外便是一个负责记录的书手在侧,这书手乃是这参军的远亲,故而也算得力可靠。
于是这左司理院的公厅内就这么几个人,看似随意坐着却团团围住人犯,翠蕤阁的女老鸨见得堂上众人也是又惊又惧,她最为惧怕的乃是面前两个年轻女子,但也是强打精神先说话了,
“前日不也是该问的都问了,便是将吾再来问,也没什么好说的!”
话想说的很硬,然而她有两颗门牙乃是被梅儿拔了去的,说起话来还有些漏风,更何况双唇那日被铁线勒过,如今还浮肿着,更让她这句话显得有些滑稽。
“坐下说话吧,你这么站着难受,我还要抬着头看你更难受,”
不等参军说话,梅儿好似自己的衙门口一般,反客为主了,
“该不该审你,不是你我能定的,我只管问你,你只管回答,到了这个境地,你若还是要为难我,其实是为难你自己!”
三娘给那女子放了个蒲团,安排她坐下,这女子双腿那日是被铜坠飞索绊倒的,这飞索也算阴毒,到最后必然是铜坠砸在目标双腿上,最惨便是膝盖,其次则是胫骨,这女子也算幸运,胫骨并未折断,饶是如此也是忍着痛,伸着腿坐在蒲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