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淑也不拿捏,便将自己对于智全宝的打算说了出来,
“嘉言先生,实话实说,我这兄长长材便是猛士虓将,只是智师兄为人刚直肃正,却又任侠义气,说句不好听的,在应天府许多贵人扶持与宽容下,才走的顺遂,若是鱼儿换了个池塘,只怕难为他人所容。”
宗淑继续说道,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不入东京城,我这兄长便是粗疏些也不至于闯出什么祸事,否则束手束脚起来,便是貔虎也难有作为。”
宗淑这话,其实说到了根子上,公良吉符也是点头,绝不能让智全宝进入东京禁军体系,否则如此人才不仅不能为自己所用,更是荒废了他。
“咱们经抚司也是这个意思,”
公良吉符又对营丘栿说道,
“衡甫,你意下如何?”
这便是武人的无奈,事关智全宝自己的前途命运,但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不觉得此事该自己做主。
果然,营丘栿也早有一番说辞,
“家父对于二郎也是极为牵挂,如今应天府的厢军已经是废了大半,如今逆贼已就戮,都虞候也空缺出来,是否用二郎把恢复厢军之事担负起来?”
公良吉符点了点头,却也说出麻烦事,
“如此最好,只是二郎从节级提拔上来还未逾月,如今进阶右侍禁已是超授,若是一蹴而就只怕阻力不小!”
营丘栿沉思了片刻,也是颇有些为难的把话掏了心窝子,
“莫非二郎、小乙与霄都监那边不能兼顾?”
营丘栿这么直白说话,反而让承公颇为欣赏,于是开口道,
“霄都监恶了羽廉访,崇宪那里又被东丹人咬着不放,祥廉访撂了实底,若是这边咱们松口,二郎、小乙他们,他来让许多人松口。”
智全宝本来做了个局外人,听了这话,实在气愤不过,
“若无崇宪他们,那些人如今哪里能这么悠哉哉,他们若是有错,顺昌城与东京城里的那些溷货才该重责!”
公良吉符则立刻止住了他的怒火,
“也就是咱们面前这么说,莫要闹到外面去!”
承公也说道,
“只说咱们自家事,别人家的事,你们不必管!”
承公说的是不必管,看来若是某些人欺人太甚,少不得承公也要拿他发飙。
霄家父子毕竟与营丘家也算唇齿相依,营丘栿当然也是倍感关心,也是说了自己的考虑,
“都转运司与走马承受那里也是做了不少糊涂事,其中还是要放到一处通盘考虑,毕竟此次祸事内情颇多,若是直把棍子打在咱们应天府上,几次三番如此,人心也就散了!”
营丘栿这话倒也没错,前面两次大案已经将栾大判一党尽数发落了,如今只怕殃及其余的官员,营丘父子如此惴惴不安也是如此。
公良吉符也把几件事拿起来说,
“说起来,顺昌城厢军从逆也把咱们应天府部分厢军为贼人蛊惑动乱之事抹平了,更何况平逆之功,其余教阅厢军居功至少三成,二郎与襄从勉都是厢军中人,放到哪里去说咱们的功劳谁也抹不掉!”
这话是来安慰营丘栿的,如此营丘潭也不能追究所谓监管不力的责任。
“至于应天府驻泊禁军本来就没有驻扎内城,若非霄崇宪及时领军来援,内城也是难保,这话咱们也是要说清楚的,更何况幼公手下的新、御二人,还有羽廉访手下的宁、危也是因此才算是有功有过,这一点大伙儿也看得明白!”
公良吉符说得清楚,但是有些事明明白白,却是不能说清楚的,
“至于羽廉访也拿捏不到霄都监,唯独霄、熊二人领禁军冲撞东丹使团驻地,而给了此刻可乘之机,致使东丹使团副使绮里冯多罗以下十余人遇刺之事,”
说到这里,公良吉符停了下来,看着宗淑说道,
“这里边咱们说不清,也说不得,只能委屈了他们二人!”
宗淑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只觉得十分惭愧,若非自己他二人也不会遭受此无妄之灾。
芦颂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阵终究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