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吕雉眉头一挑,“陛下如今出征在外,宫廷内外都有我掌着,她若是敢在这个时候撒娇卖痴,我正好借此机会收拾了她!”
“既然戚夫人不曾招你,这又是为何啊?”审食其更不解了,“总不会是薄夫人生了孩子就飘了吧。”
“怎么可能?薄姬待我恭敬着呢,就连她的儿子我瞧着也讨人疼的很,盈儿和元儿都很喜欢这个新弟弟,还常去看他呢,”吕雉替薄夫人说了句公道话。
“在这后宫之中,能让我感受到威胁的,除了戚夫人和她的儿子刘如意之外,还能有什么人?”她吐露了自己的真实忧虑。
“食其,你不知道,刘如意不仅长得越来越像陛下,就连行为举止也越发像了。”
“尤其是陛下出征前还特地找我前去,说什么国事我做主,家事他做主,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让我别趁着他出门收拾戚夫人母子吗?”
“他对我明里暗里的防备警告也就罢了,可就连盈儿和元儿也得不来他的半句嘱托,他这般偏心,你让我怎么能不忧虑呢?”吕雉提起这个就怨气满满。
“所以你才想着杀了韩信来邀功,提升你和盈儿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审食其这才算明白过来她为何这么执意要做掉韩信了。
“不错,”吕雉点了点头。
“不是时候啊,”审食其没说赞同,也没说反对,只叹了一声。
“那我就等,等是时候再下手,总归他韩信也是一个死,还不如死之前给我儿铺铺路,那也算死得其所了。”吕雉显然还是没打消这个念头。
“与其盯着一个不知何时才能用到的韩信,还不如关心一下盈儿的学业呢,”审食其没接话茬儿,而是自顾自的转移了话题。
“怎么?是盈儿偷懒了吗?”若是别的,吕雉必然还要抱怨两句,可一提儿子,她立时就把话接了过去。
“没有,是林先生那儿,他教导盈儿元儿固然用心,但我观他到底还没拿出真本事,尤其是站在全局角度分析事物的能力。”
“你是知道的,这个东西可比什么都要紧,就好似陛下,他运筹帷幄不如张良,排兵布阵难比韩信,安抚百姓又及不上萧何,可偏偏就是他坐了皇位,可见这份审时度势的能力有多重要了。”
“我们必须想想办法让林先生教盈儿这个才是正经,”审食其一针见血指出了重点。
“那,那不如我让元儿……”吕雉见状,思虑一瞬后,便犹豫着说道。
“不行,”她还未说完审食其就打断了她。
“自从我几次三番的套话之后,林先生就好似铁了心的对这些事闭口不谈,倘若你再让元儿去问,我恐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不说,还会惹恼对方。”
“倘若因此使得他与我们生分而不肯授予这真本事,又失了他和元儿的情分,届时才是得不偿失呢。”话到此处,审食其摇了摇头,可见是不赞同这个办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倒是说出来听听啊,”吕雉让他弄得有点失去耐心了。
“好主意没有,馊主意倒有一个,只怕你不肯配合我,”审食其抿了抿嘴唇,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馊主意?”一看他这表情吕雉就知道这肯定是个十乘十的坏办法,但她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是,“管用吗?”她问他。
“肯定管用,”审食其点头肯定道,“就是过程有点麻烦,还怪折腾人的。”他补充了一句。
“折腾的不是我吧,”吕雉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我哪能折腾你,那肯定是别人啊,就是不知道后者肯不肯配合我们演这一出好戏,”他为难在这儿了。
“直说吧,你想让谁配合你?”吕雉听明白了,这是让她去抓人呢。
“叔孙通。”审食其吐露了一个人名。
“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呢?不过是个名声极差的儒生罢了,”吕雉不以为然。
“可他识时务啊,陛下已经很赏识他了,听说有意召他为盈儿的太傅呢,你说我们若是让林先生知道这个消息,还怕他不拿出真本事来吗?”审食其挑了挑眉。
“可这样他们就会对上了,你怎么……”,吕雉突然明白过来了,“好你个食其,这果真是个馊主意。”她忍不住笑着指了指他。
“别管馊不馊,它有用不就行了?我再引用一句林先生教导盈儿和元儿的话,‘不管黑猫白猫,它只要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你可认不认这理?”审食其反问她。
“认,我如何不认?这简直是天大的理了,”吕雉笑着点头道。
“那你说吧,想我怎么做?”她问道。
“附耳过来,”审食其朝她招了招手,吕雉随即凑了过去,也不知他跟她说了些什么,总之最后两人达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