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及笄礼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到底还是有些不同,比如说刘元的装扮,她已然是大姑娘的打扮了,言谈举止也显得更自信起来。
当然了,林清源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感慨一转眼学生都大了,不过想想也属正常,15岁的年纪在现代也该从初中升到高中了,有些变化再寻常不过。
他是觉得无所谓了,可刘元不这么想,审食其和吕雉更不这么想,而后三者盘算的都是同一件事,只是现在没有挑明了罢了。
日子就这么又过了一个夏天,好在老天爷赏脸,这段时间风调雨顺,平平安安到了秋收时节,家家户户脸上皆是喜悦。
这本是万家欢庆的时候,奈何边境传来了烽火,八百里加急快报,言说镇守在代国云中郡附近的韩王信造反了,而且他还献出了长城外的重要城市马邑给匈奴人,并引着他们前往了雁门关。
刘邦得知此事之后大怒,也顾不上享受戚夫人的温柔乡了,立刻召集朝臣就开始商议对策,最终决定以左丞相樊哙和将军灌婴为前锋,陈平为军师,自己则是御驾亲征,并带上三十万军队迎战匈奴。
其中不乏大汉的精锐之师,南军和北军的将士们,自然吕雉和审食其之前的谋划也就落到了实处,毫不费力的将建成侯吕释之训练出的那支新骑兵藏在其中。
若问怎么做到的,只看负责后勤辎重的全是他们吕家人就是了。
马蹄铁钉在马掌上不显,而马镫和马鞍特地做成了可以随时拆卸的样式,将其混在粮草物资中,再加上负责的又是自己人,需要时便能快速装备而不被发现,可谓是做的滴水不漏。
只等着那白登之围一出,便可出其不意,立下那泼天的功劳,只是审食其对此还是有些忧虑,不是担心过程,而是担心过后。
毕竟,刘邦是个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过河拆桥的把戏刘邦那是玩的比谁都明白,也因此,他很是忧虑对方得救后会翻脸不认人,不免就提醒了吕雉。
“这点我倒也考虑到了,只还没来得及跟你商量,正好今日你提出来,我们便议一议,”只是她倒是沉稳的很。
“那你可有什么妙计?”见她胸有成竹,审食其也稍稍放心,随即便顺势把话接了下来。
“妙计谈不上,只是稳扎稳打罢了,”话虽如此,但吕雉的神情却很是得意。
“如若陛下回来后问起那些装备和新骑兵,我们就大大方方说实话,但只说三分就好,只道是林清源献上的就是,借着这个功劳正好把人摆在明面上,以后的事也就好操作了。”她说的头头是道。
“说的也是,老是这么藏着掖着也不是回事,”审食其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陛下会怀疑我们居心不良,不然为何得了贤才不一早跟他说呢?”话到此处,他又皱紧了眉头。
“他就是怀疑又能如何?他怀疑的事多了去了,可也没见件件如他所愿。”吕雉却不以为然。
“退一万步,就算他怀疑我们,可到时候他已经被我二哥所救,难道还能恬着脸反过来问罪不成?”
“届时我再趁机提议让林清源做盈儿的太傅,这样一来,贤才和奇兵都落到了手里,便是陛下再怎么样也不会当面拆穿。”
“因为那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对大家都好。”吕雉把刘邦的本性看的很清楚。
“这就好比陛下明明想杀韩信想的不得了,可偏偏顾忌着名声不敢下手,只能把对方降为淮阴侯幽禁一样。”
“这世上的事啊,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能做却不能说,想做又畏手畏脚。”她感叹一声。
“说起韩信,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处置他?”审食其却注意到了另一个关键,“眼下这人是打也打不得,杀也杀不得,简直就是个刺猬,根本无从下手啊。”
“谁说杀不得?”吕雉却反问道,“他功高盖主又不知收敛,陛下恨不能立时将其斩杀,只是没有好的借口罢了。”
“……食其,你说,如果我趁着陛下迎战匈奴的时候替他把韩信杀了,他会不会更看重我和盈儿一些?”
这个念头盘桓在她脑海中很久了,只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今日话赶话说到这儿,她就忍不住想跟他商量一下。
“可你有什么理由杀韩信呢?”审食其却不答反问。
“我的理由太多了,我……”,吕雉迫不及待的就想把自己想的杀了韩信之后的好处讲给他听。
“但你没有一个能在明面上既置韩信于死地,又不引起任何不利于我们的议论和反响的理由。”而不等她说完,审食其就给出了点评。
“这……”,吕雉本想反驳,可奈何话到嘴边却真的想不出万无一失的法子,一时便也有些踌躇。
“便是不提这个,只说如今萧何还在长安,他可是当年举荐韩信的人,两人之间说是知遇之恩也不为过啊。”
“再加上萧何现在又是丞相,位高权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了韩信去向陛下邀功吗?”
“用一句林先生教盈儿他们的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依我看,此事还是缓缓吧。”审食其摇了摇头,怎么也不赞同她现在就对韩信下手。
“……所以,你并不是反对我杀他,只是觉得时机不太好,是不是?”吕雉也回过味来了,轻声问道。
“雉儿,你说实话,到底是什么事引得你这般急切?可是后宫有人给你气受?是戚夫人?”审食其没有接她的话,反而压低声音问起了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