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告诉我,如今匈奴人的势力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吗?以至于让你得出了我们以五倍的兵力数量也无法击败对方的结论?”审食其比划了一下。
“这不是数量的问题,而是质量的问题,”林清源纠正他的说法。
“审大人,如今大汉虽然完成了统一,但内部的祸患还有很多,想要一一扫除干净,并将分散的力量凝于一体,只怕需要不短的时日,少则三年五载,多则七年八年。”
“可匈奴人呢,他们很快就会彻底统一,最晚也就是这一两年了,届时将成为一个幅员辽阔,控弦数十万的强大国家。”
“而游牧民族的战斗力如何,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清楚的很吧,审大人?”林清源挑了挑眉。
“……所以,无论两国开战到底有没有内奸,我们都输定了是吗?”审食其沉默了一会儿后,却又问道。
“你怎么知道有内奸?”林清源下意识的说出了实话,可紧接着就立刻咬住了下唇。
“你又在套我的话?!”他的眉头皱的死紧,神情相当不悦。
“对不住,林先生,”审食其倒也坦诚,当下便拱手行了一礼,与之赔罪。
他的态度让林清源心里好受点了,但还是没给他好脸色看,开口便是责备和控诉。
“你怎么老是干这种事?你知不知道,你上次套我的话,已经改变了历史!”
“可历史是过去的事,它是不能变的,否则一定会引起蝴蝶效应,导致现在和未来时空的接连变化,那样的结果,根本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起的,这轻重缓急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数啊?”
他越说越气,声音不禁越发高昂,到后来甚至重重的拍在了案台上,可见是真被他的行为给刺激到了。
“先生果然能知过去未来,仿若神仙中人,我大汉能得先生这等人物,真是不知几时修来的福分啊。”而审食其不仅不恼,反而还很高兴,口中不住的夸赞着。
“你少给我戴高帽,总之我不会再告诉你任何有关历史的事了,尤其是关于白登之围的,就算你问我,我也不会说的。”林清源却不吃这一套,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拒绝。
“哪怕,哪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行,这事非同一般,真的不能随便说的,真的不行的啊。”
可话到此处,他又觉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于是又软下语气跟他表明自己的难处。
“那先生又为何会在此处呢?”但审食其却只用一句话就止住了他的话头。
“什,什么?”林清源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如若历史真的不能改变,那么先生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况且现在既然已经有所改变,那为何你又有这么多的顾虑呢?”
“先生忘了吗?我跟你说过的,既来之,则安之。”审食其开始循循善诱的引导他。
‘可这根本不是我要来的地方!’林清源几乎是在心里咆哮着反驳,然而到底他没有说出口。
“我可以既来之,则安之,但安于现状和主动修改既定轨迹那是两回事,总之,总之我是不会帮你的。”他抿了抿嘴唇,咬牙坚持道。
“我从未想过让你帮我,”岂料审食其却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林清源一愣。
“为了天下,为了国家,”审食其看向了他,“如果说之前弑杀项羽之事确实是私情所在,那么今日汉匈之事,便是全然为公。”
“我虽不知白登之围的结果,但想必也落不到什么好,更有甚者,可能陛下都……”,话到此处,审食其顿了顿,到底没把那大不敬的猜测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