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静愉觉得此事实在严重。
可堂妹来京让伯爷帮忙说亲这件事,已经写信告诉了伯爷。何况镇国公府不是寻常人家,国公夫人有没有这个意思都还另说。哪里敢随便决定。
好在临近过年,伯爷即将归家,一切等他回来再商议也可。
袁氏却十分着急,“万一伯爷回来迟了怎么办?”前段时间大雪连天,不只京城,整个北方都沉浸在雪色里。伯爷回来的归程肯定受影响。
穆静愉记得夫君说过,伯爷前两日来信说很快就能到。
因着伯爷只给他们夫妻俩消息,没给大房那边递信儿,她便不好明说,含糊着:“我想都要过年了,总不能滞留在外过年吧。就这几天差不多了。”
袁氏没辙,心里担忧着堂小姐一路回到宁和馆。
伯夫人梁氏也很忧心,生怕给有孕的穆静愉增添焦虑,欲言又止半晌后一个字儿也没多说,暗暗叹息着,却没回如福堂去,而是转道去了堂小姐的顺意斋。
镜熙正在水榭避风处坐着,犹在生那个男人的气。
不就是个摄政王吗?
不就是教导皇上的先生吗?
看他那颐指气使的模样!真能耐了……竟是为了堵她,而不准她去探视三爷!
气过之后,镜熙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幸好刚才处理得当,没让那厮发现破绽。看他反应,应该是没发现她是谁的。
只要远离了他,往后的日子定能和和顺顺的。
往后每每见到他,都得注意言行举止。如今自己已经不是太后娘娘,而是穆家寻常的一位小姐,身份来说,还真就不能和他硬杠。
得用闺阁女子的身份来待他,恭敬着些。
倒无需担心伯府三爷姜宏斌。依着那男人横行霸道的行事做派,想来三爷没甚大碍。不过是为了堵她而策划的一场围堵罢了。
左思右想没甚大问题,镜熙终是放下心来,暗道往后得惊醒着点,但凡与寂王沾边的事情,一律不能做。譬如今日,为了三爷而冒险去黑翎卫卫所,这举动往后就不能再有,尽数婉言推了,让旁人去做。
丫鬟竹苓来禀,“夫人来了。”
镜熙起身去迎接,梁氏忙紧走几步过来。
细问过三爷状况,知道三爷应当没甚大碍,而黑翎卫已经把给三爷带去的衣物和伤药收了,梁氏便也告辞离开。
入夜,袁氏左思右想无法入眠。
熙姐儿帮了她的大忙,让她开始融入伯府当中。要知道她嫁来好多年了都没能做到的事,却在熙姐儿的帮助下成了。
如今熙姐儿遇到难事,她不能坐视不理。特别人生的婚姻大事,更得慎重考虑。镇国公府那种虎狼窝,不去也罢。
袁氏苦思冥想,用自个儿那为数不多的京中人际关系来捋着思路,还真就让她想起个人来。觉得甚是妥当,于是一整晚兴奋着无法安眠。
第二日天空刚刚泛起些许亮光,她便去了世子夫人那儿,说起自己的想法来。
“……那冯家公子着实是个不错的,如今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是举人。身边也干净,连个通房都没有。”
袁氏兴致勃勃地说着,又怕声音太大会透出屋去,刻意压低了点,“他课业比我们大爷还要更好。当初秋闱,只比崔家小舅爷低一点,是那年的传胪。”
崔宁钧三年前秋闱夺得第一名解元。而第二名传胪,便是这位冯公子。
乃国子监祭酒冯胥长子。
勤恳好学仪表不凡,着实是个好儿郎。
穆静愉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对于冯家大公子的好评,她以往也听说过。只伯府和冯家没甚交集,她素日也不曾得见。
如今大奶奶袁氏的娘家和冯家要结亲,这才有了些关系。
袁氏看世子夫人没有反对,就知这事儿还是有点谱的,便道:“那冯公子当初参加秋闱的时候,还染了风寒。若非如此,许是解元也能夺的。”
话都出口了,她才觉得自己这样讲有些冒犯了崔家小舅爷的意思,忙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我就是和你说说。那冯家,是我娘家实实在在打听过的,着实不错。这才想着和你提一提。你放心,我万万不会坑了熙姐儿的。”
冯家家风严谨,公子小姐都温和单纯,冯家的老爷太太都是和善人,若熙姐儿真嫁过去了,就和重弩的媳妇儿成了姑嫂,也是个美事。
袁氏越想越妥当,滔滔不绝,“那冯公子是因为要考科举才耽误了婚事。当初冯大人和冯太太的意思是,等他考中进士再议亲。可晚议亲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找个得力的岳家吗?你们穆家这般的好,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好人家,他们肯定求之不得,不等冯公子考中也会点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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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正值国丧,所以镇国公夫人只是透个意思过来,绝不敢明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