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同学,哪个高中啊?”夏甜懒洋洋说,“我上过七所高中,你说的是哪个?”
刘华涛被她气得挂了电话,
……
骄阳似火,今天的地表温度有50几度,室外高温的天气下,夏甜走了四个多小时,把阿旦能藏身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连个影都看不到,之前也没想过她随便收来的小弟有这本事。
腹部伤口持续发痛,夏甜在一家米线店解决午饭,连吃了两碗冰粉粉,翻着手机地图,墓园太远,她租了辆车开过去。
车子一直开到南山墓园。
远离了城市,这里连风都好像掺着一股冷。
找到记忆里再熟悉不过的一座墓,夏甜摘下太阳镜和口罩,把一束向日葵,一本《题典》放在墓碑前。
夏甜之墓。
没有爱女这样的称呼,也没有刻上照片,因为她父母都走在她前面,也因为这墓地里安息的不是她夏甜。
如果那年再准一点,墓地里就该是她。
而不是像现在,无辜的旁人做了她的替死鬼。
大片绿荫下,寂静的墓园只有狂啸而过的风声。
夏甜第一次站在这里,没有底气也彻底愧疚,以往的六年都是刘华涛来替她祭拜。
她有很多的话,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每一个字像在撕扯喉咙,沉重且压抑。
她只能一遍遍回忆起那天的场景,脑海里想扼制那些痛苦的记忆,但是看着这座墓——根本不可能。
书店门前的街道,突然横冲而来的货车撞飞少女纤弱的身体,梧桐树下,白裙在半空漂浮,又在毫秒之间瞬息坠地,血喷溅到她整张脸。
该死的是那年那天的夏甜。
却意外让一个无辜的女孩替她赔了命。
没有人的十八岁过成夏甜那样苦。
苦成什么样儿呢?
亲眼看到妈妈的尸体,亲眼目睹爸爸被毒贩卸掉的双臂,和仅此一面的、腼腆善良的女孩替她经历一场恶意的报复。
她把痛苦活成了卖命。
她把愧疚活成了一次次的不要命。
风声响起,墓园里松柏沙沙作响。
夏甜无声站了好久,此刻的她毫无底气。
“那天如果我没把这本《题典》让给你就好了,先出去的就是我。”
“你爷爷上个月已经出院了,我给他请了一个护工,他精神很好,听老刘说那个男护工在你家都待不下去了,天天被爷爷挑刺。”
“你妹妹今年已经大学毕业了,我这几个月在出任务,没去悄悄看她,但我上次去时她穿着学士服在拍毕业照。你们长得好像啊,但她好像比你还腼腆一点。”
她不知道说什么,没有头绪地一通乱说。
“这是我第一次自己过来看你,觉得自己不配,又想来看一眼,如果你不喜欢我来就托梦给我,我就不来这里打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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