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主子床榻前暗格里的那份奏折上写的是?:请求封繁芜为东阳公主。
陈王连她的封号、她的封地划在哪里、她的府邸建在哪里都已经安排好?了。
他的主子是?铁了心要与阿芜姑娘成为“亲兄妹”啊……
他甚至还知道那份奏折会在什么时候呈上去?。
布山走出大殿的时候,外面打着雷下着大雨。
侍官匆忙追上他,给他递上伞,他摆手说不用了。
转瞬间?,他踏进大雨之中。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想很久以后,由东阳公主扶持陈王世?子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陈王殿下啊,终是?给那女子找了一个最名正言顺的身份。
可?这一份奏折若想被谢启准许,不会太容易。
……
外边电闪雷鸣,繁芜睡得早,还是?被雷声惊醒了。
再难入睡,她抱着膝盖坐在床榻上。
仿佛屋中漆黑的角落里传来鬼魅叫唤的声音……
人总是?喜欢自己吓自己……
繁芜此刻就是?。
她不敢下床去?点?灯,甚至头发丝动一下都能吓自己一跳。
不多时,已被吓得哭了起?来。
恍惚间?她听到了院子外面传来的骏马嘶鸣声,她似乎是?意识到这个时间?有人来她这里了。
大半夜能来此的,除了那人回来了,她想不到别?的了。
果然没过多久,她听到敲门声,听到那人在厢房外喊她:“……阿芜。”
她仿佛是?用了最大的力气从?床榻上走下来,鞋都顾不得穿,向门边跑去?。
奈何门栓怎么也取不下来,好?半天厢房外的那人也急了,“阿芜,得罪了。”
他竟是?翻窗而入。
一进来顾不上看她一眼,便去?桌榻前点?灯。
屋中火光燃起?的刹那,他看到缩着身子站在门边的她。
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搂过她轻颤的身体,低柔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还是?个孩子,还是?这么怕打雷……”
她的双手搂住他的腰,埋首于他的怀中,也没有哭,似在深嗅他的气息。
末了,过了许久,她才喃喃道:“你的衣裳都是?湿的……”
他恍然回神,松开?搂着她的手:“阿芜,我去?沐浴更衣。”
“别?了,让我靠一靠,我不介意的。”她平静地说,手拽着他的衣领,没有想放手的意思。
竹阕乙只能任由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