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哥多读些诗书,日后也能帮王爷多做一些事情,倒是难为了公主,懂汉学的女夫子不太好找啊!”因为提及到金哥,徐三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微笑。
“是啊!南仙来信,问到本王的话只有三四句,其余的可都在询问贤弟的情况。”耶律宁故意说道,并同时观察徐三的反应,“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王爷出征、威震四方,公主那是对您完全地放心;关心询问我等情况,那是公主殿下宅心仁厚,体恤下属,令我等感激不尽。”徐三认真回道。
“哈哈,算你说的有理。之前我曾说过,不想让南仙嫁给这个西夏小国的无能国主,你倒与我商量看看,本王该给她寻一个怎样的夫婿才好?”耶律宁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徐三如今思维简单,但决不糊涂,当时在王府里受到耶律南仙诸多的照顾时,就已经感觉到其中必是有些不一般的缘由。
难道是,公主看上了自己?
他可是想都不敢这样想。自己虽然勉强能算是郡王的小舅子,可毕竟只是汉人,他那几乎都没有一点印象的阿姊也非郡王正式迎娶过的妻妾。所以有好几次,他都会扪心自问:是不是自我感觉太好了?堂堂大辽公主,而且又会是未来西夏国的国后,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
但是这次出征之后,路上又多次受到耶律宁的暗示,不仅谈及不想让公主嫁去西夏,还嘱咐他一定要抓紧机会,多立军功,回去就可帮他请功受赏。
徐三感觉,至少耶律宁这边的意思已经相当明确了。
耶律南仙,是他这次苏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女子,也是迄今为止他在大辽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若说不喜欢,那是违心之言。
但他却更加清楚自己与对方之间身份的差距。虽然因为自己对过去记忆的丧失,只能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自己能与混同郡王有那么一点姻亲关系。但是即使是再加上能够感受到南仙公主偶尔投向他的几分好感,但他也只能将每一个细节,解读为公主的善良、仁爱与对每一个人的尊重。
徐三却是绝不敢在自己的内心会有任何的非份之想。
在上京跟着耶律宁外出参加一些贵族酒会交际时,徐三还曾因为发现自己竟然极熟悉诗词歌赋的事,开始怀疑自己怎么可能只是析津府的一名普通汉民呢?
这次西征,徐三更发现:明明自己从未有过带兵的经历记忆,可是无论是在军帐中听着参谋属将讲解军情与军阵安排时,还是战场上面对变化的形势,他从一开始的一听就懂、一点就明开始,竟然开始做到无师自通地成功指挥了好几场的胜仗。更不要说,在关键的领兵冲杀之中,他能感受到那杆镔铁长枪在他手中如飞龙腾江一般杀敌破阵,他几乎可以笃定,失去记忆之前的他,绝非被告之的这些。
但是,让他最为无奈的事情便是,他的失忆与头脑中的某种隐疾应该关联甚密:因为一旦当他能够在定下心来,就着某个可能关联到的细节层层剥开、甚至感觉已经接近于某个结果的真相时,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便会立即打断这一思考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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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西北战场,广袤的的草原、激烈的沙场,让他的神经变得更加地坚强,让他也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时不时地尝试挖掘记忆深处的某些禁区,哪怕再多次的剧烈头痛,再多次的无功而返,也决不放弃。
偶尔,他也会有过自暴自弃式的想法,甚至也会想起南仙公主的美丽容貌。他会在想,窈窕少女,君子好逑!既然美丽的公主有情于他,为何自己就不能顺应地去做一回驸马呢?
很奇怪,只要想到这里,内心深处就会蓦然升起一股令人心悸的绞痛,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提醒:你忘了我吗?你忘了我吗?
徐三拼命地回忆,每一次都让自己想得精疲力尽、头痛欲裂,但他总觉得会好过那阵无法承受的心痛。模模糊糊之中,这个声音、开始慢慢地重合在了他在上京王府里就有过的那个陌生女子的记忆形象之上,也是他如今也一直带在身边不时拿出来看一看的女子木像。
这个木像的女子,已经被金哥确认过不是他娘。所以,能比自己亲姊都重要、又能如此清晰地刻在他记忆中的女子,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一定会是自己记忆的关键。
所以,他对南仙公主唯有剩下了尊敬,却不会有爱慕。
“公主殿下才貌双全,关键还有菩萨心肠。以徐三的浅陋之见,虽非一定要配王公皇族、高官贵爵,但所择之婿,也必须得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伟汉子!”
“说得好!贤弟之言正合吾意,要娶我家这妹子,定要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伟汉子!”耶律宁先是大赞,又拿眼睛斜瞧着徐三道,“这次回去,若能为你在东南二京谋个实职,贤弟可要多多用心、多花些力气,也是要做成大丈夫、伟汉子的呀!”
耶律宁的后半句话,已经把话说得明白得不要了,而且说完之后,却是不容徐三回应,却是将杯中之酒自己一饮而尽,转而哈哈大笑道:“本王累了,今天便就到这,改日再喝。”
徐三只能起身告退。
数日之后,已经修建坚固的关城里,留下了三百守兵。在耶律宁的命令之下,附近北边最近的三个部族,将会定期为关城供应粮草补给,并由最近的州城,负责为这里提供军需运输与兵力轮换。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大辽西征军正式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