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紧闭寨门,从而导致溃兵只能在对他恶毒的咒骂声中绕开继续向西逃命。
很显然,这样的消息传出,就别再指望还会有新的援军能够赶过来。但是凌结讹遇却顾不得太多,只是力图确保眼前的情况不会再度恶化。
此时,辽军主帅徐三已经提枪勒马站在了营寨大门口,正在请他出面答话。
凌结讹遇硬着头皮走上寨墙,正好清楚地看到徐三一马当先,身后是随他冲锋的数十名护卫,竟然都是浑身上下血迹斑斑,明显都是斩杀了相当数量之人。而在他们的正身后,便就是更令人心惊的辽军黑甲铁骑方阵。其余更多的骑兵,又在其两侧以极大的扇面散开。眼下的形势,整个战场居然就被对方的这一点兵力给全盘掌控。
“凌结统军!”徐三此时提气向前喝道,“我军检查京观首级,为何会有此冲突?”
凌结讹遇心道,你这不是贼喊捉贼吗?但是,眼下却是实力说话,无奈的他只能先行甩锅,尴尬地说道:“徐将军明鉴,完全是一场误会,方才出营的正是附近赶来的地方族兵,他们平时便桀骜不驯、难以约束。今天是他们的部将擅动兵马,妄图立功。在下可是苦劝不止,幸得徐将军出手教训,对于他们的败退,在下可也是闭寨不纳。并且回去之后,必将引章弹劾,报我大夏国主,要求对其再作严惩!”
见到徐三依旧黑沉着脸站在那里不语,凌结讹遇只能继续说道:“徐将军可稍事休息。在下这就引兵后退五十里,并四下约束周围族兵,嘱其不得侵扰大辽上兵!”
“哼!那就有劳统军说到做到了!”徐三将手中长枪一收,转身面对身后将士,“恭送凌结统军!”
“恭送凌结统军!”身后辽兵立刻发出吼声,并伴随着铁甲敲击之声,直震得西夏军感觉营门这里的大地都在颤抖。
不一会儿,西夏军的营寨后方就已开拔,为表示诚意,先行回去的是铁鹞子军,然后是有攻城能力的泼喜军、步跋子,最后才是擒生军。凌结讹遇只敢在原来的营寨这里留下了一千不到的兵马,美其名曰“听候大辽上军差遣!”
而在黑水城的监军嵬名善哩听闻此事后,不由地顿足而叹:“气傲心急,却又兵败受辱!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此时的辽军占据峡谷出口,修筑关城,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至于凌结讹遇这次回去之后,到底是因为地方军的损失担责、还是关城地界的丢失获罪,都已经不重要了。
十五日后,混同郡王耶律齐率领此次西征大军的主力到达兰布拉格峡谷之北,不仅获知徐三此次已经全歼叛乱的阻卜人耶睹刮部残众,甚至还占据了峡谷南出口的兀剌海西关,筑成了一座坚固的石砌关城,不由地喜出望外。
“贤弟,这次你可真的是立了大功啦!”耶律宁在军帐中为赶来的徐三摆酒庆贺,“这兀剌海西关城能够占下,却是要比你杀进西夏境内上百里的价值都大。这西蕃的北面大门就算是关不上啦!”
“徐三不敢邀功。但是此行,黑水城的将领太过窝囊,一说追杀阻卜人,他们就主动送上了首级;之后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开战,却是一打就趴,对方又主动撤军,没法继续打下去,所以只能先行占据这个关城,却没能为王爷拿下黑水全境。”
“哪里!”耶律宁摆了摆手道,“前些时间,我派人去上京探听了皇帝的口风,最近南朝那里动作不断,所以却是不宜和西夏开战。本王原想先给你送信,却得知你的安排正合我意。拿下这座关城,就相当于我们今后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再来!哈哈哈!”
言罢,耶律宁亲自为徐三斟满水酒。
此次他带徐三领兵西征,可与之前平叛不同。在这一路之上,却是死咬着作乱的阻卜耶睹刮部的逃军不放,一直杀到了西夏境内,硬是将其灭族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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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徐三在前为先锋,他在后面也没有闲着,便就带着大军对周围其它的阻卜人聚居地来一一番扬威巡视,确是好生生地将大辽的声势与威名在这里重新树起。
再加上徐三这次突出西夏境内,占下了兀剌海西关城,发回朝廷去的请功簿上,早就已是记得满满的了。
对了,功劳!
耶律宁更清楚,这次带着徐三出征,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为他谋取功名。徐三目前虽然因为累积功劳,已成为西征大军右翼军都统,但是这算是出征时的军职,是因战事而临时委任。却就是与他的西北兵马都统、西征大将军这两个职位,一旦战事结束,回到上京交了兵权之后也就没了,他还是原来的北面林牙、同知北院枢密院事。
所以,他必须要趁着这次回去庆功的机会,为徐三争取到一个足够的、且之后仍有发展可能的朝中职位。
“贤弟,上京城内多是权贵争势,水深事多。其他四京中,西京、中京那边我也没有什么人手可帮上忙。倒是南京与东京两地,还是有些旧部,不知徐贤弟是否愿意这两个地方谋些发展?”
徐三虽然说话不多,但是明白耶律宁安排的苦心,却是一抱拳回道:“全凭王爷安排,徐三已是感激不尽。”
“谈不上!就凭你这次立下的这些功劳,这两京之地,任意谋个州官都不是难事。只是我大辽崇尚武功,贤弟战力惊人,本王还是想法为你谋个带兵之职。日后也会多有晋升的机会啊!”耶律宁倒是想得非常地细致。
“全靠王爷费心安排!”
两人对饮了几杯之后,耶律宁便把话题引向了自家妹子身上:“我们这次出征,差不多也要四个多月了。前日收到家书,南仙倒是给金哥寻了一个懂得汉学的女夫子,说是教得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