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沈微渔不急着回府,先是去了一趟绣坊,遇到了向她示好阮宛。
两人去了一趟酒楼,阮宛有意无意地告知了一些朝堂之事给沈微渔。
她知道这些都是萧庭訚授意。
阮宛这边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自小出身清贫,靠着自己一步步往上走。他不知何时能爬上去,但万幸陛下给了他一个机会。不就是效忠沈姑娘,只要能得到想要的青云路,效忠的人是男是女又有何妨。
况且,他不过是帮沈姑娘的绣坊开业,便升了官,这往后指不定还有什么福气在等他。
阮宛虽这么想,可面上仍笑吟吟。
沈微渔与他寒暄几句,大约申时才回到府邸。
她回到厢房,拿出从书仙斋取回来的画作,掀开一看,水墨丹青,赫然闯入眼前。
这是她为萧庭訚备的生辰礼,作画的人可是天下第一丹青大师,宣从晦所画。
曾有人出价千金万两,都请不动他作画。
沈微渔能请他作画,还是六年前,她碰巧救下师从晦的孙子,才得以结识。前几日知道萧庭訚的生辰,思索再三,才拟定送画。
她将这幅山水云雾的竹林图收起,拿起宣纸,提笔用沾染金箔的墨水,在字帖上写下贺寿的几个字,随后用四方砚台压住。
待笔墨干涸。
沈微渔便吩咐云娘将画还有这贺寿的字帖,一并送去皇宫。
她忙完此事后,闲来无事,来到窗边,望着浓墨的深夜,心想今日宫中的筵席定当热闹,也不知萧庭訚收到此物可否欢喜。
沈微渔思绪乱飞,待到亥时,困意涌入心头。
她疲倦地躺在床榻,一沾香枕,便陷入梦中。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在爬床,吓得惊慌失措地睁开眼,却见本该在宫内被人庆贺的萧庭訚,来到她的床上。
他身上还有酒意,混杂着龙涎香。
沈微渔觉得熏人,咬牙切齿道:“你我之间是朋友,不准随便爬我的床。”
萧庭訚似乎喝醉了,又似乎没醉,双手仍扼住她的腰肢,下颌又抵在她的肩膀,一言不发。
“萧庭訚!”沈微渔被抱得身上浮现薄汗,欲推开他。
萧庭訚却面无表情地阖眼,似乎累了。
沈微渔推搡几下,见他岿然不动,也就歇了这份心,算了,随他去,反正今日是他的生辰。
她打算阖眼,不理会萧庭訚,可一闭眼,鼻间萦绕的气息都是萧庭訚的气息。
沈微渔彻底睡不着,想起之前萧庭訚递给她的药,似乎被放在枕下。
她干脆伸出手,从枕头下摸出青瓷药瓶,倒出一颗药丸,原本是要塞进他的唇间。
但萧庭訚始终不张嘴,沈微渔怀疑他是故意装睡。
她斟酌几下,低声说了一句:“你长得真像朝梣。”
萧庭訚霍然睁开锐利的双目,恍若要杀人般死死盯着沈微渔。
沈微渔冷笑一声,果断将药丸塞进他的唇间,怕他不愿意咽下去,大胆地亲了上去。
本来宁折不弯的萧庭訚在被沈微渔主动亲上来后,喉咙滚动,药丸顺势吞咽下去。
少顷,沈微渔被他反客为主,亲得发丝凌乱,脸颊绯红。
“呜呜……”不知过了多久,沈微渔终于有力气推开他。
眼见他还想亲上来,沈微渔忍无可忍道:“不准亲我。”
萧庭訚像是被下了定身穴,一动不动,可那双乌眸看得人心惶惶。
沈微渔以为是药效起了作用,狐疑地道:“下去。”
萧庭訚闻言,乖乖地下床。
沈微渔心中惊讶,萧庭訚竟没说谎,于是又试探地问,“朝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