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言砚身形突然晃了晃,像是要倒下。
纪觉川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眉心一跳,立刻把人揽住。
怀里的人浑身软绵绵的,似乎是失了力,额头上也冒了虚汗,一张脸苍白。
纪觉川想也没想就把人打横抱起,准备去医院,但被言砚抓住了领口。
言砚朝他摇了摇头:“不能出去。”
他挣扎着从纪觉川手上下来,已经恢复了力气,只是脸色仍然苍白。
看了一眼玻璃上自己的样子,言砚转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纪觉川紧紧跟了上去。
“为什么不能出去?”他锁上洗手间的门,眉头紧皱看着言砚。
言砚洗了一把脸,唇色发白:“会让司机看见。”
什么意思?
纪觉川没明白他的话。
言砚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垂下打湿了的眼睫:“我爸妈会担心。”
纪觉川沉默地在门口站了一会,问:“你要一直待在这?”
“嗯?”言砚有些不解。
“去我车上坐会吧。”纪觉川脱下外套盖住他,朝他伸出手。
言砚犹豫了一下,牵住了他的手。
盖着纪觉川的外套,他顺利避开了司机的视线,离开了画展。
上了车,言砚把外套还给纪觉川,露出外套下苍白的脸。
纪觉川目光沉沉看了他许久,才把视线移向车窗外,心里有些钝痛。
他不知道言砚在这个世界的身体竟然这么虚弱。
那边言砚还以为他嫌麻烦,小心翼翼地开口:“纪先生,等会我好点了就立刻下车,不会耽误你吧?”
纪觉川没回头,声音有些低:“不会。”
言砚小小地松了一口气,眨巴了几下眼睛:“纪先生,你人真好……”
他的好人卡还没发完,纪觉川就回过头,两人本来就靠得近,这一回头就差点碰在一起。
言砚怔了一下,下意识离那片薄唇远了点,缩到了座位另一边。
手机信息的声音打破了尴尬。
纪觉川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陆极发来的信息,说言开诚那边取消了跟他们的所有合作,很干脆地付了违约金。
他眼皮跳了跳,言开诚有这样的举动,肯定是发现了他在接近言砚。
以后只会越来越难见到言砚。
现在言砚就坐在他旁边,他能闻到言砚身上的淡淡香味,指尖还残留着言砚手上的温度,但也只能止于此。
言砚靠在车门上,皱眉想着什么。
他从小身体就不好,也不是第一次出这样的状况,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这种身体虚弱的感觉了。
仿佛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
但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
马路对面的大屏幕正在转播新闻。
发布会上,一个冷厉的女人站在台上,冷静地回答记者的问题,强势的眼神让记者提问前都要在脑子里反复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