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蛋说得对,他不值得。过了大半个小时,一冷柜的雪糕做好,宁折把它们拿出来,摆到透明的玻璃售卖柜中,按颜色和口味分门别类,做这件事的时候异常认真,像在创作什么艺术作品一样。很快,空空的售卖柜里多了五颜六色,形状可可爱爱的雪糕们,他把售卖的窗口打开,开始正式营业。易觉秋舔了下嘴唇,叫住旁边的咖啡馆服务员,递过去一张联盟纸币:&ldo;帮我去那边的雪糕车买两支雪糕。&rdo;服务员小妹朝他甜美地笑了下,尽心推荐自家食物:&ldo;先生,我们店里也有雪糕的,您要不要来一点?&rdo;&ldo;不了,我就想吃那家的。&rdo;易觉秋说:&ldo;买完雪糕剩下的钱算你的小费。&rdo;小妹爽快地接了钱去了,易觉秋看着宁折跟她交谈,从玻璃柜里拿出两支雪糕,收钱找零,看起来有模有样,一直挂着清新怡人的笑。他真的过得很开心啊,易觉秋想。上午的人不多,没客人的时候宁折继续做雪糕,车里似乎还有只小收音机,他拨拨弄弄地调到音乐台,还会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身体,有时候望着不远处的海滩发呆,看起来十分享受惬意。易觉秋吃完了两支雪糕,一支芒果口味一支绿茶,口感顺滑绵密,他连货真价实的麻烦精在冲过去抓住那个小混蛋的手臂把他拽走,和按兵不动继续观察两者之间,易觉秋艰难地选择了后者,他觉得自己已经魔怔了,放着庞大的商业公司不管,近在咫尺的庞大的物流港工程也只是远程操控,却躲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咖啡馆里,偷偷摸摸满心愤懑地监控他的小情人。这个人已经占据了他此时全部的心智,逼得他就快丧失心智。易觉秋气得午饭都吃不下,他就快爆炸了。中午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宁折也没顾得上吃饭,这里的人们有午休的习惯,到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午后的海滩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女孩们终于抵不住炎热都散了,店里的阿姨过来叫宁折吃饭,他锁好车门跟阿姨一起回到店里。易觉秋盯了一上午,眼睛都有些发红,他叫了些吃的,却没什么胃口。宁折却看起来精神还好,在店里吃完饭,阿姨跟他说下午海滩太热了没什么人,让他上去休息,到下午四点再下来,那会开始一直到夜里都是人最多的时候。于是他回到二楼,易觉秋的视线一直跟着,望远镜看到他在房间窗口又发了会呆,吃了一些药,拉上窗帘睡下。直到这时,易觉秋的神经才松弛下来,太荒唐了,他不断地想,却又根本无法自控,他跟自己说,就一天,过了今天,明天他就去把人带走,把他关进屋里绑起来,问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为什么要逃走,为什么要留下那么狗屁不通的一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