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川摘下那只冠,一圈椭圆的白钻,中间是一颗巨大的水滴状粉钻,&ldo;这颗叫&rso;永不消逝的爱&rso;,是当年秋总在拍卖会上拍下,专门送给阿如,给她做花冠的。婚礼当天她就是穿着这一身,在楼下花园办了简单的仪式,还拍了很多照片,那些照片秋总应该都带走了,说不定你在家找找还能找到。&rdo;冯川放回花冠,&ldo;现在你相信了吗。&rdo;他问。宁折没有说话,他相信冯川说的是真的,曾经听易觉秋讲阿如的时候,就能感受到话语里平淡却浓稠的感情,只是那时他以为只是亲情。原来是爱。可是也应该是爱,只有那么奋不顾身地爱一个人,才会飞蛾扑火般去抓住每一点可以治好她,留住她的机会。冯川一直盯着他,宁折知道他在等什么,他注定等不到他以为的,会看到眼前人愤怒,崩溃。不会的,怎么可能会因为易觉秋曾经深爱过一个人而产生愤怒,即便自己是这个人的替身,宁折想,这样一来许多事便说得通了。只是有些遗憾罢了。但是冯川……宁折平静地看着他:&ldo;你是真的为了易先生好,对吧?&rdo;&ldo;自然。&rdo;&ldo;你为何,当年明知他喜欢阿如,在易老先生要送阿如去军队的时候,你却袖手旁观,作壁上观?你明知这种做法会让易觉秋知道后崩溃,你却什么都没做,当了帮凶。&rdo;冯川正要开口,宁折打断他:&ldo;你要说你没资格做什么,不,你至少可以在的样子在悬崖边行走的人宁折一直忍着脑中的晕眩,直到开车回家的半路,转进一个街角的巷子停了下来,熄了火,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他看起来毫不显山不露水,但冯川到底还是刺激到他了,身体诚实地出现了一连串应激反应,坏症状一瞬间全都爆发了出来,浑身大汗淋漓,脑中有重物盘旋。过了好久,他把车开回黑石,在地下车库又停留了半天,彻底平静后才回到家中。易觉秋不在,宁折进到书房,再次拿起那个相框,十几岁的易觉秋和易如秋笑靥如花,这是哪一年?宁折到现在也不知道易觉秋到底多大,只大致估算了下,他们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也许自己正在手术台上经历不知道第几次手术。这是两个相爱的人,易觉秋笑得真开心啊,是宁折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他认识易觉秋的时候,这人已经不会笑了。照片的边缘有些不齐整,似乎里面并不止一张照片,宁折犹豫了下,拆开了背板,原来那张少年的合影下还有一张。宁折盯着那张漏出来的照片很久,他拿在手上,看着小小的相纸上两个……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的人。形销骨立的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对方,头顶有婚礼特有的彩带花瓣落下,只有一个简单的牵手动作,这是在彼此说过誓词,交换过戒指后的一瞬间,宁折看到了他们十指交扣的手上两枚简洁的素圈。如秋穿着他刚刚才见过的婚纱,带着粉钻花冠,衣服明显大了,她瘦得只能勉强撑起,眼神像一个赤童,闪着盲目而灼热的光。宁折也从没见过这么瘦的易觉秋,仿佛生病的人不是阿如而是他自己,但他看向对方的眼中却似乎有一辈子也用不尽的疼惜和温柔。宁折把两张照片按原样叠放好,装回相框。他没有生气,愤怒,嫉妒,他甚至觉得可惜,这本该是一对璧人。今天易觉秋傍晚就回了家,不知道白天发生过什么,他看起来精神和情绪明显都比前一段要好,特意提前发消息给宁折,让他晚上别做饭,一会一起出去吃。宁折此时见到他,心里突然涌出一丝心疼,问他:&ldo;今天怎么了,心情这么好?&rdo;易觉秋现在逮着机会就要抱着他,说:&ldo;今天见了一个人,似乎可以帮我解决一个难题,虽然还没最终确定,但是有一些希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