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大吼了两句也没见冯氏起身,往常这种情况,她一定早就害怕地起来了,装什么事都没有。
可现在,她还是匍匐在地上,抱着肚子不停地喊着痛。
“你俩大晚上的闹腾啥?”外头谢老太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
谢老大更烦了,“叫你起来,别装了,臭婆娘!”
冯氏颤颤巍巍地撑在地上,却感觉小腹的位置像有什么东西坠着她一样,同时一股热流顺着她的大腿滑了下来。
她抬手摸了下裤管,一片濡湿温热。
“血……血……我流血了……”
谢老大一惊这才急忙爬起来点了灯,谢老太见情况不对也闯了进来。
果然冯氏的身下有一滩血迹。
“啊,你这、你这是……小产了啊!你啥时候又有的身孕?为什么不休息些?!”谢老太反应得很快,刚知道自己又要有个孙子,就已经失去了,都没把冯氏扶起来,就扬手拍在她的肩上,大声地斥责她。
“你算个什么婆娘?连有了孩子都不知道?我的孙子啊!”
难得见她这么关心一个人,却一窝蜂把还没出生就没了的怨气全撒在了冯氏的身上。
冯氏也有点懵,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有些不对劲,但她压根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身孕啊!
如今见到手里的血迹,她不禁悲从中来。
“他爹,快带我去看郎中啊!说不定咱们孩子还有救啊!”
谢老大被这冲击回过神来,看着她身子底下的血迹,越发地心烦。
“看什么看!这哪里还有救?!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真没用!”
“什么?可是,是你……是你踹的我啊!”冯氏又悲又气,一口气没提得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谢老大正烦着呢,天大的事都没他的事大,但见冯氏晕了,谢老太在一旁手足无措,只好不耐烦地揉着脑袋把她搬到了炕上,放之前还把底下垫着的被子掀开了,生怕她弄脏。
最后还是谢老太见情况不对,跑去请了康郎中一回,等康郎中来,确认冯氏真的是小产了,而且还是外力重击导致的,她年纪又大了,身体有了很大损伤。
本以为这已是最令人悲痛的事了,可转瞬,康郎中扶着冯氏的脉搏皱紧了眉。
谢老太和一旁瘸着的谢奇都是一个咯噔,不会冯氏也要突然一命呜呼吧?
“康郎中,我娘是还有什么问题吗?”谢奇忍不住问道。
康郎中犹豫了一下。
一旁正与瞌睡抗争的谢老大不耐烦了,“管她有什么毛病,家里难不成还有闲钱给她治?!”
谢奇和谢老太都是一噎,却再没有说话,很明显是认同了谢老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