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谢云宴,谢老大立马神气地喊道:“云宴,你快和村长他们说,说大伯昨夜只是去找你有事,你不计较了!”
谢云宴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凉飕飕的。
村长问:“云宴呐,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像是看不见村长的试探,薄唇轻启:“国有国法,欲入室行窃,自然得上报官府。”
“报官?!”不止谢老大惊恐,就连村长等一些人也是一脸难以置信。
“别别别报官,云宴呐,我可是你大伯啊!是你父亲的亲哥哥啊!”此时的谢老大终于知道事情不妙,慌忙示弱。
可谢云宴的神情丝毫没有松动。
村长和族长看在眼里,对视一眼,随后村长踌躇地劝他。
“云宴呐,这说来是咱们村里人自己的事,报官的话未免闹得太大了吧?不如再想想别的解决办法?”
一旦闹出这种大事,杏花村的名誉和他村长的名誉都得扫地,沦为周边其他村子的笑柄。
他身为一村之长,自然不想得到这种结果,所以只能希望劝动谢云宴换个解决办法。
谢云宴低头冷笑,抬起头来后又是一副温润模样。
“村长与大家也见到了平日里,大伯一家对我们家的所作所为;以前我与娘忍气吞声也就罢了,昨日夜里,他竟然半夜潜入,将林筝吓得至今卧床不起……”
“你放屁!”谢老大急得爆粗口,“那小娘儿们有鬼!是她殴打了我!”
他说着,似乎觉得股间的痛楚又慢慢袭来,双手下意识地去捂。
谢云宴挑眉,目光随着他的手看向他捂的地方,明白了什么,心里有点想笑,他可是知道林筝的力气和身手都还可以,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可以。
“各位长辈们听听,他到现在还反咬一口,叫我如何不寒心?”
“你寒什么心?!”谢老太在冯氏的搀扶下闯进来,刻薄的脸色尽显,“他是你大伯,上头还有你奶奶我!你们娘儿俩得了好东西想不到我这个老太婆,你大伯半夜去找你讨公道有什么不对的?”
“住嘴!”
却是一直没说话的谢氏族长怒吼了一声。
原本自认为很有道理的谢老太和冯氏都是一愣,被压着的谢老大白了她们一眼,口水一抿,刚打算插科打诨,被村长瞪了一眼憋了回去。
族长年近八十,拄着拐杖走出来,看向谢云宴。
“当初你爹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他们一家本就对不起你们,却没想到他们居然不仅对你们半分愧疚都没有,还变本加厉地磋磨你们一家,唉……”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射向谢老大三人,“这样吧,云宴,只要你不报官,说出别的解决办法,就算叫我把谢大富逐出谢氏也是使得的,如何?”
族长这话一出,谢老大三人立马惊恐不已。
冯氏更是慌不择言地恐吓道:“我大儿子可是在文德书院读着书,将来是要考取功名的!你们不能把他爹逐出族谱!”
谢云宴在心里冷笑。
族长也是看出他不是想报官,而谢老大这种人在族长眼里也是个祸害。
可一旦谢云宴提出逐出谢老大,不管这最先是怎么回事,旁人都只会觉得他太过不近人情,不会觉得是提出这个建议的族长的问题。
“多谢族长如今看到了我们一家人的境况,您的建议很好。”
他的话说了一半,停顿了一下,敏锐地看见族长的老脸僵硬了一瞬,才继续说。
“不过我也不会像他们这么铁石心肠,可以换个条件,还请族长允许。”
族长正怀疑被他暗讽自己才发现他们家过得不好,是在放马后炮,又听见他接着说了,立马抛开。
“你说。”
谢云宴神色淡漠却坚定不移地缓缓开口:
“自爷爷去世后,我们一家对奶奶已尽心尽力,可她和大伯他们始终不把我们当做家人,昨夜还做出了这等行径,毫不悔改。
既然如此,就请村长和族长做主,自今日起,我们二房彻底脱离我爷爷一脉,自成一家。往后的一切,不论我们家是赤贫如洗,还是富贵荣华,都与他们再无瓜葛;同理,他们的一切亦是再与我们无关,我们与他们,不再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