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一会儿,羊献容才缓步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愈加苍白,但唇却是有些红肿,似乎是用大力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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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毛鸿茂呢?快熬粥。我前几日看她的气色好了不少呀?”羊献康搓着手,表情也差了许多。
“每日都有熬些红枣粥的,但是皇后娘娘吃得很少。”绿竹叹息了一声,先把软布送了进去。
“三妹妹,这事情你到底要怎么做?我怎么看不懂呢?”羊献康被大哥抱住,还有点喘不过气来,“哥啊,你咋这么臭了,难道这几天都没洗么?”
“行,我们吃东西,多吃一些。”羊献容回抱住了两位兄长,闷声闷气地说道:“天天喝粥真的不好吃,我可想吃烤羊肉了,滋滋冒油的那种。”
可翠喜说她正在洗漱,让他们等一等。
“二郎君,这是洗过头发的,里面有皂角的。我给您换一盆干净的水就好。”兰香赶紧将这盆水端了出去。
羊献容终于笑了起来,但脸上还有泪。
羊献康可没管那么多,愣是从翠喜的身边挤了进去,还回头冲大哥他们说道说道:“我先去看看。”
“宫中的那些女人,臣已经跟她们说了,要是想走就赶紧走,不想走的就来金镛城,等着一起去长安。”张方也喝了一大碗热米汤,看着羊献容正挑拣那些胭脂水粉,心里和身上全都热了起来。
“好。”羊献容终于不再流泪,笑着说道:“大哥二哥,杀一个张方而已,不需要你们亲自动手的。我想啊,很快就会有人动手了。自作自受,狂妄自大,就算是乱世,也不会有人忍得了。”
翠喜说什么也不肯了,说是可以在前厅坐下来,但不可以到寝殿中去。
“哦哦哦,没有了。”张方这才收回了痴迷的眼神,笑着说道:“那臣就先回去了,三日后我们去长安吧。”
“行,咱们仔细说说,吃点东西吧,我都快饿死了。”羊献康捏了捏她的肩头很是不满意,“你说说,你瘦成这个样子,比五妹妹都要瘦了。回头等看到娘亲的时候,她肯定会骂我们两个没有把你照顾好的。”
“三妹妹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爱干净?从前都有七八天不洗头发的,现在这才半天不到,就要洗漱,这是怎么了?”羊献康扁了扁嘴,“等下,这水还热乎的吧?我洗个手。”
“略等一下,女郎正在换衣服。”兰香悄声道。
羊献永也没拦着他,还要跟在后面一起进去。
“是。”翠喜一直跟在羊献容的身后,听到这话,赶紧把箱子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就让张良锄带着人搬走了。
“这是大晋的劫数,是百姓的命,没办法了。”羊献容的脸上呈现出与年龄极为不符的沉重,“或许啊,还有更大的一场浩劫呢。”
“为什么?”羊献康问道。
“因为皇上离开了洛阳……张方那种人看到这么多奇珍异宝能不起贪念么?”羊献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