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烧掉,他怎么舍得?
他又想起得那个人……整颗心也都一起捧给了他,而他却把它给捏碎了。
当初,又是怎么舍得的呢?
辗转反侧,不得安生。
深夜里,一声叹息。夏长泽爬了起来,抱着膝呆呆望着漆黑的窗外,望眼欲穿等天明。
……想见他。
心里突突直跳,恨不得天赶快亮,他就马上跑过去找他。
夏长泽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很蠢。
寒食哥哥只是怕了而已。
怕他又会不理他,才会不敢随便靠近他,才会小心翼翼,才会把五色绳赶紧取下藏起来。
不是在惩罚他。
大妖怪那么单纯,即使被他躲着还会温柔地对他好。反观夏长泽自己的所作所为,每一件如今想来,不是在大妖怪的心上狠狠扎刀子?
真的是很蠢……
回来的时候,在小雨中刚刚见到面的时候,他就应该不管不顾扑过去的。
为什么要等他来抱自己?
就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抱住他的腰,跟他说想他了,难道不好吗?
夏长泽兀自掩面苦笑了几声。
他自知小时候性格很不好,既别扭又古怪。可那时却很坦率
,想要抱抱就伸爪闹,要不来还会想点子、装委屈去骗。
长大以后,别扭和古怪其实一点未少,却不知为何变得越来越自持、内敛。
他想努力像小时候一样,重新变得坦率一点。
……
“土地精”夏长泽回来,全月沼过节一样喜气洋洋。
好多妖怪一夜都没怎么睡,忙着张灯结彩布置“土地神庙”。第二天清晨纪寒食也起了个大早,一出门便看到雉羽他们驮着一只大猪肘、拎着酒路过,忙抱起娃儿赶去瞧热闹。
土地庙果然热闹,流水筵席已经布置好了一大半。
红绸子怎么挂才正,他指导了一下。炖菜的八角大料要放多少,他也参谋了一下。忙活了一会儿一转头,夏长泽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真好啊。一大清早就看得到。
他起来的时候还很担心呢,还想着万一又是一场美梦,一醒来就破掉了该怎么办?
“小佑,你……休息好啦?”
夏长泽却像是没听到一般。
脸色不知为何有些惨白,直盯着他抱着的娃娃。
筵晟凑上来:“哎对了,你还没见过呢吧?老大的儿子!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纪寒食:“……”
“寒食哥哥,你……成亲了?”
纪寒食还没来及张口,筵晟马上八卦兮兮地抢答:“没有没有,这娃娃啊~是老大在外头跟人偷偷生的!”
纪寒食:喂……
“唉,咱们老大命不好呀,”筵晟叹了口气,继续绘声绘色地胡说八道,说得简直跟他亲眼看到的真事一样,“一个人那么多年,好容易遇着了个喜欢的,可那人最后却把咱们老大始乱终弃了。孩子都生了还不肯嫁,老大也没办法呀,就只能一个人养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