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小妖怪不少真的忘,过几天就想起来了。又或许,以他们馋哥一向的迟钝不开窍,指不定都搞不清楚自己和小妖怪究竟做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无论如何……
他们两个感情那么好,应该会没事的吧。
……
小竹屋内,夏长泽进屋第一件事便是先按庭郁的吩咐,将寒矜花熬成的药重新煮了,端给纪寒食。
灯下,纪寒食舔了一口:“呜,味道好怪。”
寒矜花味道是怪,又苦,上界也没几个人喜欢。夏长泽想了想,想起以前自己喝药时一直有松子糖吃,忙去拿柜子上的竹筒里,却不料竹筒里早已经没有糖了。
纪寒食:“没事没事,我不怕苦。”
捏着鼻子,眼
一闭猛灌。灌完缓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发觉脑后长发松了,竟是小妖怪不知何时拿了梳子,正在帮他散头发。
“你瞧你,也不知道打理,都打结了。”
只是随口抱怨一句而已,夏长泽不料纪寒食竟跳了起来,险些把药碗打饭:“小小小小佑……别,我头发好久都没洗过了,很脏的,等、等洗过你再梳吧。”
大妖怪说这话时,脸红红的,似乎很是羞涩无措。
说完竟还真抱着药碗,就可怜兮兮地躲角落蹲着去不让他碰了。
……怪了。
夏长泽略微不解,只点点头:“好,那我去帮你烧水。”
去了拆房一边烧着,一边回想刚才那一幕,莫名好笑。
难道,真的是他管束太严,天天叨叨大妖怪挑食、叨叨他读书习字把大妖怪叨叨怕了?呵,当年他捡他回家照顾那么久都没有嫌他脏,他又怎么可能嫌弃他头发没洗?
氤氲水汽。
纪寒食慢慢揭掉一身沾着血迹的白纱,咬咬牙爬上浴桶,把小腿往里面一探。
烫!
背后吱呀一声,门开了,小妖怪进来了。
纪寒食“噗通”一声钻水里,差点整只没被烫熟。烫烫烫,而且浑身伤口沁了水也是一阵蚂蚁咬,苦不堪言!
他的声音都在抖:“你你你……干嘛进来?”
“咦,当然是给你洗背、洗头发啊,”夏长泽抱着个丝瓜,略微不解。以前也不是没帮他搓过背,他今天究竟怎么了?干嘛整只的恨不能往水里钻?
水汽白蒙蒙,修长洁白的指尖蹭过古铜色的手指。
夏长泽微微皱眉,那人手臂溃破的伤口狰狞,他一点点拿棉花蹭过。
纪寒食则是羞得恨不得躲起来——他这个皮开肉绽的样子很难看,不想被看到。而比这更无措的却是……指尖丝丝点点被碰触的地方,肌肤之下,血液沸腾。
莫名小小的战栗。
记得那个山洞里的晚上。也是一样潮湿,也是一样的热。
停,别想!
纪寒食脸上一烫,狠狠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想什么呢?
“小佑,你去上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