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庭郁:“馋哥,你疯了吗?别过去!”
“可是!”纪寒食喃喃道,“庭郁,我得过去,小佑他怕黑,他一直都怕。”
“你不知道,晚上没有我陪着他,他都不敢睡的。要点着灯油,不然就做噩梦,你的蛇烟里那样黑……”
“馋哥,你清醒一点!”庭郁吼道,“蛇烟黑也只黑一炷香,他如今疯着谁都杀,你若近身他也要弄死你的!”
“可是,”纪寒食转过脸来,眼神无比认真,“我答应过他的,要一直陪着他。”
他说这话时,眼眶却稍稍有些微红。
那双一向清澈的某骨子里,带着些茫然的难过、无措,却更多地沉淀着一如既往的宠溺,样子很认真、甚至可以说很慎重。
“我跟他……我
们拉过勾的,我不能食言。”
只那一瞬的神情,庭郁便已清楚绝再也劝不动他。
人家心意已决。纵他再伶牙俐齿,没用了。
只是他实在不明白——是,他知道馋哥傻。从以前就傻兮兮。
可是,果真是傻到了……这样不要命的地步么?
“我不是傻!”
被庭郁以那种无比怀疑的眼神盯着,纪寒食闷闷反驳。
“……”
“我……我……”
“我就是……心疼他。”
“就只是……心疼他。”
……
目送纪寒食只身入了那黑烟不见踪影,庭郁叹了口气。
往后跳了几跳,跳到很远处没的悬崖边,才席地坐下,抚了扶额,静等狼烟散去时。
……还说不是傻。
这不是傻,又是什么?
只因“心疼他”,便义无反顾?
只因心疼他,便宁可不要命,也不舍得他多受片刻的委屈?
便明知不可为,也偏要为之?
或许他是冷血蛇,没有大妖怪这般好心肠。
反正他不懂。
从小到大,读过那么多的书,见过那么多的妖怪,却根本没有谁是他家馋哥那样的。
那么像妖。本真、单纯、无忧无虑,无知而烂漫,似乎从不会为将来担忧,即使穷得叮当响,每天喝清风雨露、嚼嚼草叶都能过得开开心心。
又那么的不像妖。正经的妖个个比谁都惜命,他却可以轻易为了珍爱之人舍命。
尸山血海,义无反顾。
就好像,为了那个孩子,他可以什么都不怕一样。
【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