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翻了个身,发出了小小的一声呜咽。接着,他感觉到她抱着他,轻轻啄了他的嘴,又继续埋头当起了鸵鸟。
凌铉初睁开眼,看到了怀里的小脑袋,嘴角扬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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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苏亦行为太子正好了衣冠,以往他都会抱着她胡乱亲一通。今日理所当然地抬起头来,凌铉初却没看见一般避开了:“早膳来了,洗漱好便来用膳吧。”
苏亦行疑惑地看着凌铉初,他竟然真的直接撇下了她。
苏亦行心下一紧,若是太子不宠幸她,她怎么才能有孕呢?于是她将心一横,自背后抱住了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凌铉初忍着笑意,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低沉而镇定:“何事?”
“你以前每天早上都都会”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都会什么?”
苏亦行终究是脸皮薄,松开手:“算了。”
偏偏太子忽然抱住了她,她抬头看着他,乖巧地踮起脚尖凑到了他面前。凌铉初忽然想起来昨晚她说的话,一想到她这么积极主动全然就是为了绵延子嗣,顿时有些亲不下去。
苏亦行等了半晌,凌铉初又松开了她,只是牵起她的手:“早膳好了。”
苏亦行失落地坐下,食不知味地吃完。太子起身,让司南搬来了盔甲,一面穿戴一面道:“今日我要去军中巡视,大约日归来。”
苏亦行回过神来:“那那我替殿下收拾好随身的行李。”
“就去几日,不必麻烦——”
话音未落,苏亦行已经轻快地帮他收拾起了衣物和寻常的用具。承德殿的大宫女朝暮连忙上前帮忙。
苏亦行一件件收拾好,分门别类归置好,嘱托了大宫女几句。朝暮忍不住道:“太子妃可真是心细如发,这许多事我们都想不到呢。”
“你们随行照顾好太子殿下,晚上寒凉,殿下有时候会贪凉不盖被子,夜里替他盖好。”
“喏。”
朝暮刚应了,一转头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太子殿下,连忙转身行礼。
凌铉初叹了口气,他大步走了过去。一走起来盔甲相撞,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他走到苏亦行面前停下了脚步。朝暮立刻加快脚步退了出去。
凌铉初捧着苏亦行的脸俯身吻了下去,苏亦行猝不及防,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行儿,我这一去日,时间不算长。只是你在东宫里还是万事要小心。”
苏亦行点了点头。
“还有,我记得你此前送我过一个帕子,后来又烧掉了”他的手指勾住了她别在腰上的帕子。
“这一条已经用过了,我那有新做的。”
“不必,这条便可。”凌铉初摘了下来揣在了怀里,揉了揉她的头,转身离去。
一转过身,凌铉初便止不住嘴角的笑意。以前他总觉得娶妻这件事,有和无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今才发现,有了媳妇儿果真不一样,无论去了何处都会知道有个人在牵挂着自己。
苏亦行送完太子殿下便回了自己的偏殿,她吩咐云朵道:“把我床头那个匣子取来。”
云朵飞快搬了过来,苏亦行打开了匣子,里面赫然放着二十多条帕子。自从苏亦行知道了京城有手帕交这件事之后,便勤快地绣了二十多条。
她盘算着若是以后再交了朋友,别人要跟她交换帕子的时候,她就可以尽快拿出来了。可惜太子不让她和东宫其他的嫔妃多来往,这些帕子都白准备了。
晌午时,苏亦行陪爹娘用了午膳,便将他们送出了宫。苏鸿信对女儿是依依不舍,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言心攸无奈道:“老爷,别在东宫里哭哭啼啼的,旁人看了要笑话咱们女儿的。”
苏鸿信抹着眼泪道:“女儿啊,你得常给爹写写家书。”
“我会的。”苏亦行也红了眼眶,父女俩依依不舍。言心攸实在是看不下去,她夫君什么都好,就是在女儿的事情上放不开手。
自从女儿及笄以来,也不是没有人来求亲的。但苏鸿信一听到旁人来求亲,就甩脸子。依照他的想法,女儿还能再在身边留两年。他还成日里给女儿灌输着将来找个女婿入赘的想法,以至于苏亦行也深以为然。
言心攸最无奈的是,一直到昨晚苏鸿信才看出来他和四个儿子长期这样宠溺苏亦行造成的后果。她这个女儿,看起来良善,其实除了家人,对旁人都薄情得很。
她对太子有几分情意,言心攸都不敢细想。
送别了父母,苏亦行鼻子酸酸地往回走。走到园子里,忽然瞧见了钟艾的身影。只是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似乎是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