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只觉得凉凉的东西触碰到了伤处。苏亦行下手很轻,除却碘酒有些刺痛,伤处其他地方都痒痒的。凌铉初转头看时,却发现苏亦行眼中泪盈盈的。
“我受伤,你哭什么?”
苏亦行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我没哭。”
凌铉初笑着凑到她眼前:“你是不是害怕当小寡妇?”
苏亦行有些恼火地瞪他:“殿下怎么能这么咒自己?!”
“好好好,别生气了。新娶了媳妇儿还没洞房,我也舍不得死。”
苏亦行被子这没正形的模样气到了,直接将伤药按了上去。疼得凌铉初脸都皱了起来。她替他包扎好伤口,嘱托道:“这伤口不能碰水,要及时换纱布。痒了也不能挠。若是伤口溃烂了,得及时叫太医。”
“你包扎得这么好,以后换纱布便交给你了。”
“喏。”
“伤口不能碰水,沐浴自然也要劳烦娘子了。”
苏亦行的手顿了一下,耳根子又红了:“其实其实不沐浴也不碍事的。”
“那可不行,我与你不同,几天不沐浴真的会发臭。若是熏到了你,你不愿与我同床共枕可如何是好?”
“不不会的。”
“你很愿意与我同床共枕?”
苏亦行被他胡搅蛮缠了一通,又说不过他,索性推开了太子,起身将伤药放回原处。太子抬起手来:“过来。”
她走过去,太子用右胳膊搂住了她的腰,抱着她坐在了腿上:“今晚留下来吧?”
“可是你的伤”
“你睡右侧,不妨事。”
“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受了伤?”
苏亦行低头瞧着他,太子一瞬不瞬瞧着她,看得她心头小鹿乱撞:“夫君若是愿意说,自然会告诉我。”
“可我就愿意你问。”
“我我怕问了不该问的”
“没什么是你不该问的。”
“那伤了殿下的人是不是死了?”
凌铉初沉了脸来:“你不关心我,倒是关心旁人?”
“殿下的伤势我已经瞧见了,但那伤人的人却未必能活命。”
“你同情他?”凌铉初的语气愈发阴冷,搂住她腰的手也收紧了。
苏亦行不安地动了一下:“我不是同情他,只是觉得从三川州至今,想要殿下性命的人便络绎不绝。殿下有没有想过,以战止战,不是个好法子?”
他松了手,示意苏亦行起身。她站起来,凌铉初披了件衣裳负手踱了几步,走到了放剑的架子前:“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残忍嗜杀?”
苏亦行点了点头。
凌铉初脸色铁青:“妇人之见!今晚不必侍寝了,你自回偏殿去睡!”
苏亦行张了张嘴,可看着太子的脸色,又把话咽了回去。她福身道:“妾身告退。”
太子原以为她至少要说了几句话为自己辩解,可一回头,人已经不见了。顿时气得牙痒痒。
苏亦行回到偏殿,鹿儿高高兴兴上前来:“小姐,厨娘还没睡,麻婆豆腐还做么?”
“不用了,明早早膳再做吧。”苏亦行神色有些低落,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