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行感觉到这匹狼醒了过来,睁开眼眸,第一眼便瞧见了她水汪汪的眼眸正含情脉脉地瞧着他。
他愣了一下,下一刻捏住了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这绵长的吻几乎要掠尽她的空气,让她神智都有些模糊。
凌铉初心满意足地起了身:“起来,替我更衣。”
苏亦行起身,披了件衣裳,便一件一件帮太子穿上衣裳。一双柔嫩的手有意无意地碰到他,像是一只猫爪挠在心间。
她自背后替太子系腰带时,白皙的胳膊绕过他的腰。凌铉初忽然自前方握住了她的手,苏亦行趔趄着靠在了他的背上,仿佛是自背后抱住了他一般。
“殿下——”苏亦行挣脱不得,小声哀求。
“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苏亦行咬了咬唇,半晌才嘤咛了一声:“夫君”
凌铉初转身抱住了她转了一圈:“今日入宫拜见父皇和母后要仔细一些。旁人给的东西不要吃。”
四下的宫人还都看着,苏亦行羞红了脸,点了点头,小声道:“夫君这般嘱托,怎么和我爹爹一样”
凌铉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他能不操心么。他这一路刀光剑影地活过来,登上太子之位有多么不易。如今娶了她,今后她的命也会与他绑在一起。
换好了衣裳,一同用了早膳,太子便带着太子妃进宫拜见皇上和皇后。
东宫离承乾宫不远,没走多远,苏亦行便瞧见了强公公。他正让宫人撤走今日的膳食,苏亦行瞧了一眼,看起来都很清淡,皇上似乎也没有吃上几口。
凌铉初带着她宫门口,站在殿外,强公公进去通禀。不一会儿便出来带两人进去。
苏亦行初次进承乾宫,只觉得这宫殿奢华异常。许多地方都有七彩的琉璃,绚烂夺目。就连脚下踩的地毯,都是波斯进贡。一尺能让寻常一户五口之家一年吃穿不愁。
凌铉初带她走了进去,皇上正站在屏风后举着双臂,由宫人伺候着更衣。
她福身拜下:“妾身苏氏给父皇请安,愿父皇万福金安。”
皇上身形一顿,缓缓自屏风后走出。新婚燕尔双双来跪拜,他面上却没有什么喜色。
“平身。”
凌铉初起身之后,苏亦行才站了起来。她抬起头,瞧见皇上的模样,心中猛地一惊。
这这不是浴佛节那天见到的老伯?!她想起了那日自己牙尖嘴利驳斥他的事情,心中绝望。只怕她婚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她惊愕地瞧着皇上,又看了眼太子。凌铉初这才想起来,这事儿倒是忘了提醒她。
皇上笑了笑:“怎么,朕这个老伯好奇自己儿子为什么样的姑娘神魂颠倒,亲自去瞧一瞧,很稀奇么?”
苏亦行忙摇头。心中却已经是翻江倒海,那天皇上跟她说,他的书童夺了他的所爱,书童的女儿要嫁给自己的儿子了。难道说的是她的父亲?!
苏亦行一向知道自己的母亲姿容绝色,见过的没有说不美的。只是心中也有些奇怪,母亲明明娘家在京城,却愿意千里迢迢随父亲去那偏远之地。
原以为是他们情深意笃,如今才知道,是为了避开陛下。
一旁强公公清了清喉咙,苏亦行回过神来,双手捧着茶上前一步,跪在了皇上面前,将茶举过头顶。
皇上却并不急着喝茶,不疾不徐道:“说起来,朕听闻你这太子妃当得似乎颇有些曲折。大选前似乎因为一些小事落选了,后来朕派强公公亲自去赦了你的过错。那日却一直没有等到你,你去了何处?”
“回禀父皇,行儿——”
“朕没有问你,让她说。”
苏亦行略一思忖,太子殿下将她带回宫中时似乎是可以隐瞒了她的行踪。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但下意识觉得不该向皇上说实话。
于是不疾不徐道:“妾身那日得知自己落选,自觉羞愧,于是随兄长辞别了舅父舅母。原是想就此回家,安生度日。但又有些留恋京城的繁华,便和兄长多逗留了几日。大选前日,妾身在街市游玩,捏面人时刚巧遇上了太子殿下。于是随太子殿下回到了东宫。”
“真有此事?”皇上抬头看向太子。
凌铉初颔首:“儿臣宫中还留有两个面人,一个是儿臣,一个是行儿。”
苏亦行的胳膊举得酸了,捧得茶杯也砰砰作响。皇上却仍然不接:“这么说来,你们二人也是有缘了。”
苏亦行咬着牙努力不把那茶水泼在皇上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皇上故意在整治她。
但皇上磨磨蹭蹭,顾左右而言他,苏亦行终于是坚持不住,手上一松。她硬撑着将那茶水移向一旁,没有泼在皇上身上。
皇上冷哼了一声:“你这是何意?!朕不配喝你这杯媳妇儿茶么?”
苏亦行退后了一步,拜了下去:“妾身——”
太子打断了她:“父皇,这都是儿臣的错。昨晚洞房花烛,儿臣一时之间没能管住自己,累到了她,这才连一杯茶都端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