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公公,这这有些多了吧。”
“不多不多,您挑得越多,我们殿下越高兴。那您慢慢赏玩,余下的奴才去含风殿给其他主儿送去了。”
云朵低声凑到苏亦行耳边:“是不是该给司南公公赏钱?”
苏亦行颔首,让云朵给司南塞了银两,司南赶忙双手捧了回去:“主儿,这人情往来奴才是知晓的。但您和太子殿下是夫妻,奴才伺候太子殿下和伺候您的心是一样的,万万不能收。”
云朵与他推脱了好几下,司南坚决不收,苏亦行也只好作罢。
云朵收起了银两:“这公公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是啊,跟他主子一样。”苏亦行托着下巴,看着一屋子的奇珍异宝叹了口气,“朵朵,他方才说我和太子是夫妻,可寻常人家的夫妻,哪有夫君可以对妻子甚至她的娘家人有生杀予夺大权的?我这样就算是如履薄冰地过日子,也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
云朵想起那天苏亦行被吓得做噩梦的模样,她以前也听闻过一些流言,本来将信将疑,这么一看,倒像是真的。
她咬咬牙,握住了苏亦行的手:“反正若是太子真要对你下毒手,我一定和你同生共死!”
苏亦行的手一颤,赶忙收了回来:“不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逃走。多带点财物,逃得远远的,隐姓埋名过日子。若是过了风头,替我看看我爹娘”
云朵平日不爱哭,这会儿被她说得眼眶都红了。但宫里的姑姑们过来教导苏亦行大婚的礼仪,云朵只好忍了眼泪,继续忙碌了起来。
太子接连几日都没有过来,苏亦行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
但不管她如何害怕,大婚还是近在眼前。
大婚前夜,依照宫里的规矩,嬷嬷们是要教导太子妃如何行房的。
苏亦行白日里听说晚上要教她如何洞房,羞得一天耳根子都通红。她上面几个哥哥多,也会教她如何跟男子相处的道理。可对于这些方面那是严防死守,比爹娘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寻常人家,这样的事情都是由娘亲在成亲前一天教导的,天家大婚不必寻常,自然也就换成了嬷嬷们教导。苏亦行有些庆幸,她简直难以想象她娘和她说这些事儿。
当晚,宫里的管事嬷嬷抬了个箱子进来,行了礼之后便打开了箱子。
苏亦行面上淡定,实际上看都不敢看。她绞着手指,云朵和鹿儿也被赶了出去,只余下她和这个王嬷嬷面面相觑,气氛异常尴尬。
“太子妃不必紧张,其实这本是寻常事。”王嬷嬷俯身取出了一本书来,正要翻开。
忽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下跪声:“拜见太子殿下。”
苏亦行原本就涨红了脸,这会儿听说太子来,赶忙让王嬷嬷把东西收起来。
王嬷嬷动作从来都是不紧不慢的,太子走进来的时候,满眼都是苏亦行。眼角的余光略略瞥见了一些器具和书册,只是没有细想。
苏亦行福身施礼,凌铉初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走,随我去个地方。”
王嬷嬷在身后阻拦不及,太子已经拉着苏亦行出了宫。徐嬷嬷忍不住问:“太子妃还未经人事,这这若是不知道,明天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王嬷嬷很是沉稳大气:“能有什么岔子,这事儿太子妃不懂,太子还能不懂么?”
“倒也是,那咱们”
“等一会儿,过了时辰不回来便回去。”
--------------
苏亦行被凌铉初拉着,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她不想听那些不堪入耳的东西,这会儿倒是得了解脱。
只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爪。
太子也不知道要带她去什么地方,走了许久,两人才停了下来。却是在一处荒凉的宫门口。
苏亦行看着那已经掉色的匾额,隐约写着“绫绮殿”三个大字。
“这是什么地方?”她有些害怕地扯住了凌铉初的衣袖。
“这是我母妃生前住的地方。”
苏亦行想起来,此前二哥在京城打听的时候说过太子的生平。他母妃是难产而死的,他自小长在皇后的膝下。而皇后所出的,好像是八皇子。
绫绮殿虽然荒凉,但打扫得还算干净。凌铉初握着苏亦行的手走了进去。
她心中忐忑,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被握着,只是下意识靠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