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任兄去吧。”
私下里,两人说话很随性,并不以官场尊卑论称谓。任平之倒是想喊沈香“贤弟”,但想到?她乃小娘子,喊一句“妹妹”么,又怕被谢青暗杀。思来想去,还是稍稍僭越,喊挚友“小香”吧。
做贼心虚的任平之一抬头,忽然瞧见不远处站着一名长身玉立的郎君。
谢青明明噙着温和的笑,却?让他无端端感受到?一股子攀上腰脊的煞气。
跑啊!先溜为妙!
任平之不敢久留,拔腿就逃。
知晓夫君已是第八十七次吓跑自己下属的沈香,无奈摇摇头。
“落了花,您低头。”
她上前,踮脚,帮谢青摘下落于?他乌发间丁点?大?的橙色桂花。
“嗯。”
郎君在小妻子面前极其良顺,眼睫微垂,满是不堪一折的脆弱感,任谁都不知他背地里还有蠢蠢欲动的险恶杀心。
夫君懂事得不像话,这样可人,能独得沈香一个吻。
她捧着他的脸,小心亲了一下郎君冰冷的薄唇。
被小妻子宠爱了,谢青羞赧地抿出一丝笑:“小香今日散衙好晚。”
沈香听出他话里的醋意,眨眨眼,道:“我是在忙公差,不是和任平之闲侃耽误时辰哦,夫君不能吃飞醋。”
“好。”
“您今日好乖巧。”
“都是小香教得好。”
谢青面上温柔地应允,心底却?盘算着——他能者多劳,夜里也?要多多磋磨一下小妻子,好好独占沈香,补偿他受伤的身心。
谁让小妻子不听话,今日多分了一点?心神给别?的郎君呢?他很嫉妒。
当然,这种话,谢青是不会让沈香知道的。
既是怪物郎君么,总有那么一丁点?邪性的、关乎夫妻风月的隐秘心思。
沈香牵起?谢青的手,十指相?扣,同他漫步一段路。
眼下的安逸日子,让沈香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侧头,朝谢青一笑,道:“夫君,我爱您。”
谢青无措:“为何忽然说起?这个?”
他好像没有做什么值得沈香给甜头的好事。甚至起?了一点?不可言说的坏心思。
“就当我一时兴起?。”沈香想到?她失去谢青的那两年,“我一直后悔,没有时时刻刻表达爱意。如今得来机会,我要日夜说给您听。”
她心上牵起?翻涌的、无尽的暖意,裹挟住她整个心脏,容她不住趋向?谢青。如同扑火飞蛾,那样致命,幸好,谢青这一烛火并不炽热,他不会焚尽沈香。
闻言,谢青微微一笑:“我也?爱小香。”
直白的、简短的一句蜜语,竟有这样大?的能耐,瞬间安抚郎君燥郁的心神。
多亏小香胆大?包天,驯服了他。
既成了沈香的家犬,于?情于?理,她都得负责他一辈子了。
小妻子陪伴怪物夫君一生一世,应当很辛苦吧?只?是沈香,甘之如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