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灵子啊,该开饭了。”他忽然吼道。
宁红鱼赶紧说道:“前辈,要不你一边画,一边等饭吧?”
陈鲤看了她一眼,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说道:“好。”
可是宁红鱼通过睁开的右眼看得清楚,他的眼球鼓动了一下,从中冒出了几条血丝。
那种近乎让人窒息的暴躁感虽只存在了一瞬,可她依旧察觉到了。
院子里有一张石桌,石桌旁有一块黑炭。
陈鲤拿起黑炭,画了起来,神情一时畏惧且痛苦,仿佛真的如他所说,他宁愿从没进过五庄观,从没见过那棵树。
看得出来,他画的是一块田,田里还有不少人。
这黑炭很粗糙,陈鲤的作画也不算精细,可这简陋的画面却给人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
“这些人是?”宁红鱼尝试问道。
“不是人,是稻草人。”陈鲤解释道。
“稻草人?”
“对,那片田里,就是有这么多稻草人。”
从画里看去,这些稻草人有的倒在地上,有的斜斜叉在那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模样各不相同。
而它们的表情也是不一样的,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一脸慈悲,有的一脸凶恶……
总之,这些表情看得人很不舒服,因为过于夸张,给人一种格外虚假的感觉。
忽然之间,陈鲤大叫道:“丹灵子,什么时候开饭啊!”
这一次,他的暴戾气息表现得非常明显,以至于宁红鱼和王尊者都差点摆开了防御姿态。
因为这种环境下的陈鲤,还真给人十分危险的感觉。
就在这时,道观门口一晃,走进来了一个道士人影,不是丹灵子是谁。
和上次一样,丹灵子看起来有些紧张,也有些疲惫。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赶着给陈鲤“送饭”。
结果就在丹灵子要过去的时候,他的身体忽然一顿,被人扯向了某个角落。
他想呼喊,嘴巴被塞上了季缺发明的丝袜,想要挣扎,整个人却被另一个人锁住了。
是的,这一刻,季缺锁住了丹灵子!
季缺一直潜伏在这里,就是等待着这一刻。
他很清楚,一旦让陈鲤看见怀孕的麋鹿,他们定然是问不出什么的。
因为那个时候的陈鲤,是疯的。
丹灵子被锁住,陈鲤吃不上饭,不由得变得更加暴躁。
可是在宁红鱼和王尊者提醒他继续时,他总能和蔼笑着继续给两人讲述那日的见闻。
仿佛他的身体有两个灵魂,一个是暴躁的想生吞活鹿的疯子,一个则是一位热情温和的老观主。
“这稻田里,有一处阶梯,是通往山下的。”陈鲤解释道。
“我当时想要下山,顺着这阶梯一直往下走,结果走了一天一夜,忽然来到了万寿山的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