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往儿媳妇头上砸去。林氏一抬素手接住那块瓦砾,皱起眉头,
“你这个人也太不讲道理了,不是你自己说妒乃七出之一,为其乱家,不让她管的吗?”
李氏气得全身打摆子,没有听出林氏话语中的错漏,她自己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顾拉扯着林氏,“我休了你,对,要休了你。”
她未出嫁的小女儿上前帮着母亲拉扯林氏,“竟敢这样不敬尊长,仔细将你告到县衙,治你不孝之罪,县丞大人必定当
众打你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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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愣愣站在当地任凭二人推揶打骂了几下,歪着头仿佛思索着什么。
她突然伸手一推,将二人推在地上。
这一下力道甚重,母女两人摔在地上,齐齐昏厥过去。
张熏慌忙扶起母亲,正要说话,却看见他那位素来知书达理的大嫂叹了口气,说出奇怪的话语来,
“这做人类也未免太难了,枉我富有一江,在人间游荡多年,竟然连一天的人类都当不好。”
她婷婷而立,足下竟荡开一圈一圈无形的水纹,那说话的语调说着说着就变了,由柔美的女音渐渐成为带着磁性的低沉男音,
“看素白他那么喜欢人类,还以为做人类有多好玩呢。想不到竟是这样的无趣又艰难。”
林氏的身躯逐渐颓软,委顿在地,屋中的地面依旧有着无形的水波持续涌出弥漫,一只巨大的黑色鲤鱼不知从何处冒出,悬浮在了半空中。
它摆了一下尾巴,看向了张熏和他的妻子大花。
大花心里有些慌,不由靠近了夫君的身后,拉住他衣物。
她刚刚从厨房赶来,身上还围着围裙,满手面粉,手里提着一根擀面杖。
这总时候,作为妻子,都应该躲在丈夫身后接受保护的吧。希望夫君不要嫌弃自己一手的面粉污了他的袍子。
大花的脑海中突然转过这个不相干的念头。
游弋空气中的巨大黑鱼,圆睁的苍白鱼眼,口吐人言的恐怖魔物。
张熏两股战战,左右看了看,屋子里,除了刚刚过世的大哥,全是女流之辈,唯有他一个男子,他从小读圣贤书,知道君子于危难当勇毅直前。
他作为男人,这个时候是应该挺身而出,保护所有人的。
何况昏迷不醒的是自己的母亲、妹妹和大嫂,站在身后的是自己娇滴滴的妻子。
可是谁又知道他也害怕啊。他其实是一个从小就特别胆小的人,面对这样恐怖的怪物他真的怕得不行。
此刻的他双腿控制不住地抖动发软,牙关咯咯作响,脑袋嗡嗡发涨,手心全是冷汗。
他想对身后的妻子说一句,“别怕,我保护你。”但却怎么也凑不出完整的腔调。
“小郎君模样倒是挺清秀的,不然这次就是你吧。”
那只大鱼在空中对着他慢慢张开了圆形的嘴,
“不……不……”
张熏
觉得自己快要要吓哭了。
母亲从小就告诉他,男人是不能哭的,他必须得忍着。
害怕的时候不能哭,痛苦的时候不能哭,因为你是男人。
他是男子,是全族的希望。他必须考上秀才,再考上举人。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失败是不能承受的事,所以他读书不敢休息片刻,日日勤勉到极致。
要担起全族的期待,要让母亲扬眉吐气,要成为一个让妻子敬仰敬重的人……这是他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