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楼阵内的时骏急得团团转,四处摸索出口。浅蓝色的护阵光芒柔和,却异常坚固,无论如何都摸不到任何出去的办法。
他的兄长站在他的身边,有些呆滞地举目看着半空中的战场,
时复几乎是在斗兽场长大的孩子,为了换取生活的物资,为了守护家人,他曾经无数次地面对着恐怖的妖兽。
如今,在眼前的战场殊死搏斗的却是另一个人,为了守护着他和弟弟。
从小心心念念期待的来至母亲的守护,突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形式实现了。
浓烟稍散,战场之内,涂山的利爪已经抓住孟章小小的身躯,将她举到空中,
“解开蜃楼阵!”狰狞的九尾狐说道。
“呸!我偏不给你解,你永远都别想解开我龙族蜃楼阵。”浑身是血的少女眼中有没半分怯弱。
“那便勒死你,你休要怪我。”
锋利的兽爪勒紧,掐进孟章的手臂,孟章露出痛苦的神色,红色的鲜血沿着那尖锐巨大的指甲流淌下来。
“住手!放开我母亲。”
“住手!放开阿章。”
时家兄弟拼命拍打着蜃楼阵。
南河甩开敌人,开始冲撞红伞下红光闪烁的结界。
袁香儿心急如焚,手结法阵,祭银符,同样全力冲击涂山铺设的结界。
结界中洋洋得意的九尾狐却突然露出诧异的神情。他尖叫一声,松开了手,猛得将孟章甩在了地上。
他的手臂上的肌肤,那些但凡沾染过孟章红色血液的地方,开始冒起了白色的浓烟,正在迅速而恐怖地腐蚀糜烂下去,传出一股刺鼻的恶臭。
“我族的天赋能力是锻造。这具化身是我亲手炼制的法器,你便是想要损坏,也要付出代价。”孟章扶住自己受伤的手臂站起身来,身上全是血,眼里却是得意的笑,“拼着这个化身不要了,我也要让你知道龙族之威不可犯。”
她的一条胳膊被九尾狐所洞穿,已经彻底活动不了,赤红的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滴落,腐蚀性极强的血液滴落在地面,地上的草木迅速枯萎糜烂,失去了生机。
涂山龇着牙齿,一脸痛苦地看着自己嗞啦作响的手臂。他化为人形,拔出长刀,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臂上的腐肉一刀剃去。有些位置腐蚀甚深,被连皮带肉彻底削去,只留下森森白骨。
红伞所设的结界于此同时,被袁香儿的银符所破。
结界内浓烟渐歇,现出在其中的是人形的涂山和孟章,两人各自扶住自己受了重伤的手臂,彼此怒目相视。
狂傲的少年面目扭曲,垂着手臂,鲜血淋漓,白骨森森,十分狰狞恐怖。
半身染血的孟章得意而笑,丝毫不已严峻的伤势为意。
涂山一跺脚回到追随他的手下中间。
“去,将这些人狠狠教训一顿。”他对身后那些体积巨大的山精下指令。
在刚刚的战斗中,跟随他的魔兽,妖物被打倒剿灭了不少,但这些块头巨大的山精却不知为什么呆头呆脑地站着,毫无动作。
涂山虽然受了伤,但他的队伍依旧战斗力强大,特别是队伍中防御力和攻击力都十分强大山精,几乎是所有魔物的克星,他依此南征北战,剿灭过无数强大的敌人。
黑压压的山精们骚动起来。
南河,渡朔,袁香儿全都严阵以待。
谁知,片刻之后那些山精却嘟嘟喃喃开口。
“不,我们不去。”
“你们说什么?”涂山不可思议地转过头,“你们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涂山大人,非是我们不遵您的命令。”一只岩石构成的巨大山精排众而出,“我们山精一族,是共享受记忆的种族。我族曾有人对那个人类发过誓言,凡我族人,绝不主动对她动手。所以,真是抱歉,不能遵循您的命令了。”
涂山一时气节,数千年了,他依靠强大的战斗能力,不论在人类,还是其它妖魔王前,几乎都没有吃过亏。想不到今日,竟然莫名其妙在这里栽了跟头。
袁香儿手持符箓正准备大战一场,听到这里也是一脸茫然,想不起来山精帮着自己是什么缘故。
“是那时候,抗着厌女的山精。阿香你这就不记得了?”乌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之前和厌女交手,厌女身边有一只小小的山精,当时自己一时心软,放他离去。那乌溜溜的小山精便对自己发誓,从今以后全族都绝不于袁香儿为敌。
袁香儿只当他随口一说,过后便忘,想不到他们全族每一只山精竟然真的都能遵守这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