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吉诺玩够了,小人儿在陈异办公桌上捣乱,把电话线缠在自己身上,在键盘上欢畅蹬腿,把桌上的咖啡杯打翻,陈异冷冷皱着眉头,拽着她的尿不湿把她拎起来,扔给小橙子一个不耐烦的神情,在她屁股上轻轻扇了一巴掌。
“你再捣蛋试试,看我揍不揍你!”
小橙子瘪瘪嘴,两只眼睛顷刻盈满汪汪眼泪,咧嘴嚎啕大哭,声音天崩地裂,就是要找妈妈,连佩雷拉都哄不好,最后陈异把哭得凄惨的女儿抱起来,搂在自己怀里,拍拍她肉嘟嘟的腿,拍拍她小小的、奶香奶香的身体,哼起了苗靖常哼的儿歌,最后成功把小橙子哄得睡着了。
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还挂着泪珠的小脸,他心里软得跟什么似的,头一次有血脉相连的柔情,忍不住低头亲亲女儿额头,手指抹去她面颊的泪痕,也怔怔地看了很久。
漂亮的小脸蛋,娇娇软软的小身躯,他和苗靖结合,从苗靖身体里分离出来的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天天长大,很快会走路,会说话,度过自己的幼儿、童年、少年……
当然要对她好更好一点。
小橙子熟悉了办公室环境,也咿咿呀呀想要出门玩,陈异总在她睡醒后带她出去转一圈,单臂把小橙子搂坐在臂弯,穿着尿不湿的肥嘟嘟的小屁股硌在手臂,粉嫩嫩的小纱裙和爸爸的牛仔外套格外搭配。
陈异带她去看路边的彩色涂鸦,路边也有人放着音响跳舞,小橙子跟着音乐节奏扭动小屁股,还有抛瓶子的,叠罗汉的,玩火的杂耍项目,是小橙子每天必看的重点娱乐项目,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盯着,连奶嘴都不知不觉掉在地上,回家才反应过来。
中午趁空去找妈妈吃午饭,陈异抱着女儿在楼下等,看见苗靖从公司出来,小橙子欢天喜地迫不及待扑进苗靖怀里,两人在附近餐厅吃饭,小橙子捧着奶瓶咕噜咕噜喝完,大大圆圆的眼睛觊觎着餐桌上的食物,陈异刮点牛油果泥塞进她嘴里,小橙子咧着几个米粒乳牙,冲着爸爸妈妈笑。
“她居然对你笑耶。”苗靖捧着脸腮,兴致勃勃看陈异照顾孩子,“看来你们俩相处很不错。”
“亲生的。”陈异淡定得很,“怎么说老子也是她爹,我那办公室都快变成托儿所了,别的没有,尿不湿和奶粉管够,隔壁酒吧还来问我借牛奶,说给人醒酒用。”
也有混不吝的时候,陈异把小橙子带去台球俱乐部,把孩子往台球桌一放,给她几个台球玩,小橙子似乎对台球也有兴趣,她脚丫一蹬,圆滚滚沉甸甸的球滚两滚,自己追着球跑,爬到了球桌边缘,眼看着要跌下去,陈异长手一捞,又把她拎回球桌中央,给她扔一根台球竿,小橙子挥着长长的球杆啪啪啪砸桌子,惹得陈异眉开眼笑。
“快点长大,老子教你打台球。”
忍不住在女儿滑溜溜的脸颊啵唧一口,小橙子细细的眉毛皱皱,手握成拳头,呀呀揍在陈异的鼻梁眼角,还有点酸酸的痛感,陈异把她拎起来,龇牙咧嘴骂她小混蛋,弯腰递根磨牙饼干过去——苗靖禁止他在女儿面前说脏话,只能低头投诚,不能武力暴动。
父女俩的感情就这么颤颤巍巍垒起了基础。
等到苗靖晚上回家,刚学会走路的小橙子每天瘪着嘴往妈妈怀里钻,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陈异高大身形追着她的小碎步,无奈跟苗靖摊手:“我没欺负她。”
他恨不得朝老天翻个白眼:“不信你问佩雷拉。”
苗靖看着眼泪汪汪的女儿,摸摸她柔软的黑发,柔声问:“跟爸爸玩得开心吗?”
小橙子还不太会说话,噘着嘴摇摇头,又迟疑点点头,搂着苗靖的脖颈发出了声“papa”的音。
“她喊你爸爸呢。”苗靖笑盈盈扭头。
他眼神猛然熠亮,颇为傲娇地哼了一声,捏捏女儿的小脚丫——男人宠女儿怎么宠?小橙子在陈异身边,从来没有下地走过路,不是抱着就是举着扛着,绝不让她的小脚丫沾半点灰。
陈异开始默许小橙子每周偶尔睡在主卧室。
小橙子睡在小床,像小青蛙一样趴在枕头上酣然入梦,苗靖撑着下巴注视她的睡颜,陈异走过去,脑袋搁在她肩膀:“你看很久了。”
“她真的长得很像你,像你小时候。”
“我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眼睛很亮,五官很干净,低着头的时候睫毛长长的,扬起头很骄横。”她幽幽叹口气,“你没发现,小橙子也很霸道吗?她的玩具从来不让人碰,看见我跟你手牵着手就要哭。”
“何止这样,吉诺的女朋友来办公室找吉诺,小橙子不肯让她进来,扯着吉诺的裤腿哭得撕心裂肺,我带她去酒吧玩,她自己站在舞池扭起来,还要人鼓掌。”
“啊?你带她去酒吧?”苗靖满脸黑线,“她才一岁,你带她去酒吧喝酒还是蹦迪?”
“不是,我过去交房租,跟房东聊了两句,大上午的,酒吧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陈异碰碰鼻尖,“五分钟就出来了。”
“实在不行还是把她放在家里。”
“跟着我有什么不好,反正佩雷拉也在,我还能陪她说说话,逗她玩玩。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今晚去浴室?嗯?”陈异面庞埋在她脖颈,“让她安安静静地睡。”
“她醒了怎么办?”
“我们速战速决。”他把人打横抱起,“把灯关了,小声点,别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