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隽下一个来劝说的目标居然就是陈至——他似乎仍有些怕“三不治郎中”张郸,没敢往张郸身前凑过去。
“老弟,我难得开盘做庄,你不跟我几注捧捧场吗?”
“……你记得不记得曾经在兖州,你和‘火哥’带我去山下镇上的宝房玩骨牌,之后是什么结果?”
宝房就是赌坊的别称,陈至提到的乃是一件他本来不想再提的往事。
这话一问,秦隽似乎终于想起来此事,他脸上显出点尴尬来:“呃……我们刚加入通明山庄没多久那次是吧……我想起来了。
你别说,这么一想,那是少有的一次不是我们跟威房的人闹事等你出面解救,而是你被赌坊扣住不肯放人,要韦德来闹场救你的经历。
我记得那家赌坊的头家还赞了你一句,他说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庄家不用作弊,你自己都能连续抓出快十副‘憋十’的人物。”
“憋十”又叫“地贯”,即一张地牌配上人牌使得牌面最后为零点,是所有骨牌牌型之中最小的牌型。
那一次陈至玩了十六把,抓出九副“憋十”,剩下的几把里抓出的牌型里最高也不过凑出一副杂八来而已,终于不得不要人从外搭救。
那一次之后,陈至再没跟何火全和秦隽一块去耍过钱,起初他觉得是这两人带衰了他的运气,但是秦隽和何火全之后耍钱有输有赢,从没像陈至下场那次一样,于是陈至也没得话说,只好认是自己运气比较衰。
其实以陈至当年便已经偷偷进入炼觉途初境的本领来说,如果他肯动用炼觉途威能或者记牌,结局断不会是那样。不过那次第一把陈至存着玩心下场,没有用任何作弊手段,抓出第一副“憋十”之后便开始赌气,再不肯用盘外招作弊,非要和自己的运气杠上,才落得那个结果。
秦隽于是干脆改了说法:“这次不一样,老弟,这次你押我稳赚不赔,它和去纯靠运气耍钱不是同一笔买卖。”
“哎……”陈至叹了口气,也跟着改口:“那这样好了,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跟你凑上一注,当作彩头。”
“什么条件?”秦隽立刻来了精神。
“以你的性子,肯定在你自己身上落了不小的注。”
“那是当然!”
“只要我跟着落注之后,你敢不抽回你落的那注,我落它一注又何妨?”
“嘶……”
秦隽抽一口气,仿佛这一下就吸走了刚才的愉快气氛一般,他让这股倒吸凉气之后的沉默一时间接管了两人对话的气氛。
直到陈至笑着开口问道:“怎样,这样一说是不是连刀术师范之试本身你都信心大减了?”
“……我想老弟你还是给我观战打气就好。”
秦隽最后落下这句话,也放过了陈至。
陈至随后走到师湘葙旁边问起她来:“秦隽刚才跟我说南宫胜寒才是赔得高的那方,当真如此吗?”
“他在胡扯。”师湘葙头也不抬,随后指了一个方向:“拜那个人所赐,无论是落注的总数还是买注的人数都是南宫胜寒那边多些,两边接近一赔二。”
陈至循着师湘葙的指点看去,那是个唇上一缕一字短胡颇精神的男人,陈至没看到他别着腰牌,但他身边确实围着一群刀手同他说笑。
秦隽正好也就在此时跑去和这人搭上话。
“欧阳,你落注是不是落在我身上了?”
原来这人便是老当主南宫雅叙提过的那位欧阳欧阳,陈至终于把人物对上了号。
欧阳欧阳笑中带讽,酸了秦隽一句:“若全部放开,各论武功,我倒是相信你在胜寒少主之上。
限制住功力只论刀法锋艺锋艺的话……嘿嘿,你不要嫌我说的难听,事实便是不要说胜寒少主这个‘百花谷中第一难关’,就连在场刀手之中都有不少人在你之上。
虽然每次根据见证的人主张,题目内容都有所不同,垒石厅刀试总是分为‘力胜’‘智胜’‘阵胜’三场不同主题的比试。
仅凭锋艺的情况下,你是能赢‘力敌而胜’主题的‘力胜’、‘智取而胜’的‘智胜’还是‘阵仗而胜’的‘阵胜’呢?
我看你其中任何一场都是必输的局面,自然不会买你胜。”
秦隽不以为然,笑着回了他几句:“嘿,对赌,那也好啊。难得有个机会挣你的钱。”
光看这两人的交流,这位欧阳欧阳便是和秦隽不对付,好歹也能维持面子上过得去的那种关系。
南宫雅叙提醒陈至要注意此人,陈至却实在想不出自己需要注意此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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