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陈至摆出实际的困难,算是一时难住了席子和,只见席子和不自觉捋捋颚边那并不算很长的羊须,看来是陷入思索没有想到如何面对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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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出口打断,防止他在自己思路中越陷越深的好时机。
于是陈至趁机再开其口:“至于席前辈提过的身份问题,既然这艘是货船,又有一人能以汉话交流,他们自己未对行程有所疑问,足以见得对欲界这一趟行船驾轻就熟。
相信他们是可以正常出入建安沿海的。
他们备下的货物并不多,分了两批堆在甲板和舱中,这船吃水不深,那便是货物不重,相信不是粮食或者矿物、贵重物件。
尤其是甲板之上只以硬布加盖,草绳相捆固定,我相信他们所运的货物中甲板上那一批应该便是灵栖滩出产的藤制品,或许便是藤制甲胄。
扬州经过两大祸乱,又有前扬州刺史黄现意欲割据谋反被平一事,这批甲胄应该是现在的扬州刺史部或者扬州牧通过这些秽界商人采买,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沿海诸多海盗或者江湖势力认为扬州兵备空虚才找了这些很难被套出实情的胡人以走私形式进行。
相信到了建安与此船对接的恰恰是朝廷之人,而像这样私奉朝廷调度往返凶途岛或者怒界采买兵备的船只另外还有很多。
从这几点来看,晚辈可以认为,包果汉前辈的安排已经足够周到。
席前辈不妨多安些心,等待此船登岸。”
席子和将信将疑,陈至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启航那天多少天阴,席子和会怕变天之后因为体力和行动受限而在海上遇难,以席子和这么快陷入这种情形来说,陈至真没法仅凭这么有道理的话便稳住了他。
自己心中已经被一番“道理”占据的人,往往是不会讲其他道理的。
“哼,当时你若是说服了那两个姓沈的女娃儿,要她们一起回返欲界,人数多一些,老包一定会安排更加合适的船给我们。”
席子和既然一时坳不过陈至所讲的道理,抱怨便要发泄到别处去,怪起陈至没有说动沈家姐妹一起返回欲界。
陈至安排雷子辰在岛上多耽一个月再返回欲界时,本来也并未想到霞光派的沈红霞居然好像因此也硬要在岛上多留一个月。济拳派的三人需要在灵栖滩养伤,而沈家姐妹却本来没有在岛上多耽的理由。
沈红霞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如意斋主许诺的治病之法需要她多等段时间,不过如意斋主和她是怎样谈起此事没人清楚,只有沈红霞自己坚决表示要因此多耽时光,陈至却总觉得多耽的这段时光只怕不是因为如意斋主的治病之法,而是出于沈红霞的私心。
毕竟陈至已经猜到了沈红影当时谈自己姐姐那句没说完的话“不是好酒,是好酒……”后面部分是什么。
只是不管沈红霞要在凶途岛多耽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是陈至方便干涉之事。
对席子和的话,陈至打算说清挑明,直接点出让席子和不满的主要原因是船上的饮食。
“席前辈不必再就此事抱怨,我们已经在船上了,何况这里的伙食虽然寡淡,好歹菜肉俱全而且没有什么刺激的味道,已经算是可以入口的程度。”
席子和一听之下大皱眉头,怪里怪气讽道:“这也算是食物吗?要不是这一年里去你的‘猜心小筑’试过你的手艺,我简直要怀疑你小子所说的‘不能入口’的那种伙食是你自己做出来的饭菜!”
陈至则一笑接道:“晚辈认识一名奇女子,她虽然算不上不会做饭,却永远不懂得调味。
她管理自己的菜,永远只有基本两招‘盐多了加糖,糖多了放盐’,当她用上第三招‘都多了倒醋’的时候,连她的亲生女儿都要先逃为妙了。
尤其是她认为什么都该有味道才好吃,所以这名奇女子便是只蒸白面馍或者煮小米饭都是要先下些盐然后进入这个循环的。”
席子和听得瞠目结舌,不由得道:“什么怪物?!”
陈至觉得好笑,偏偏他刚才口中所讲的毛平卉没被人觉得是“怪物”,她的丈夫却有个“试剑怪物”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