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能对于铺天盖地的敌人无动于衷的。
不要说这是在战场上,哪怕是国庆节去景区,下车的瞬间看到已经再也塞不下一个人头的空间,你都会头皮发麻。
所以在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能冲过重甲步兵单薄的阵线那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由于各处都有小股的一棍汉抓住阵型空隙,成功的越过了重甲步兵的防线,涌入了后方的军阵内,导致战场上的局面愈发的混杂起来。
对于一棍汉来说,他们倒真的不是不怕死,或者说一定要为大陈朝尽忠什么的,而是发现重甲步兵的阵线实在是难以冲动,况且地上已经垒到膝盖高度的尸首也的的确确阻碍了冲锋。。。
所以但凡理智尚存的人,都知道往阵型的缝隙里冲。
虽然说,冲进去,生存的几率也几乎约等于零。
不是没有一棍汉想过阵前投降,不过在这个时候,清河方面也的的确确抽不出手来受降,更何况还需要对降兵进行甄别关押,所以一线的军官甚至都没有请示后方,就两眼上翻,直接忽略了跪地投降的一棍汉。
最多最多不下令射杀罢了。
若他们能躲过清河的箭雨,避开后方冲撞上来的人群而不被踩死,也不会被陈朝自己的督战队发现,那么等到打完这一仗,允许他们投降也不是坏事。
毕竟谁都喜欢好运气的人。
但若是说有人能冲过重甲步兵之后,在一路狂奔越过轻步兵、强弩手组成的防线,那就是在一群不信神的人面前亲自表演神迹。
很好,神迹产生了。
大抵是彻底陷入了恐惧与狂热的双重控制之中,一名身着破烂衣裳,半个屁股都露在外面,身材矮小的一棍汉挥舞着一根削尖的木棍,有如神助一般越过了重重防线,直奔成国荣的指挥部而来。
得到提醒的林海一把推开成国荣,定睛看去,只见那人浑身不知道是谁的血,一边用完全嘶哑的嗓音不知道在怪叫些什么,一边张牙舞爪,神情癫狂的往前冲。
当然,考虑到就这一个身高不到四尺,最大威力的武器不是手上的木棍而是疯癫的嚎叫带来的魔法攻击,并没有人会觉得这个人是隐藏在一棍汉中的高手,反而有点想感慨他运气好。
不用林海下令,也不用成国荣说点什么,甚至石珍儿都还没有来得及把钢蛋从怀里掏出来,两名皇家侍卫便打马而上,一左一右对那人发起了进攻。
神迹并没有出现第二次。
为了防止这个人是隐藏高手这种万中无一的可能性真的出现,两名皇家侍卫,一人快马从其右侧掠过,原本是想试探下此人的身手,却发现此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是那种高手的古井无波,而是完全就没有任何的应对,这种由于缺乏有效训练而带来的无知无畏,符合众人对于一棍汉的基本理解。
于是另一名皇家侍卫只是从那人左侧跑过时把直刀横在了马身旁,锋利的直刀在速度的加持下就顺利的割下了那人的脑袋,外加半个肩膀。
皇家侍卫拎着那人的胳膊回转,在林海身前拉下面罩,一言不发的把那差不多四分之一个人躬身奉上。
林海低头看了一眼,顿时一怔,却是不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让那皇家侍卫自行去处理了。
“校长,要不我让前面的人不要放水放得太过,免得。。。”
居然有一名敌军冲到了一国之君的面前,这个说破天都是他这个领军大将的罪过。
也还好在清河,领军之人不是林海的义兄就是他的学生,要是换了在凉国或者陈朝,成国荣此时怕只有自尽的命了。
“无妨。”
林海叹气道。
“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罢了,还系着一根脏兮兮的红头绳。。。”
成国荣也是一怔,终究没有说出话来,便再次拿起望远镜看起了战场。
虽说林海这边君臣相顾无言,但陈煜那边能说的就很多了。
“殿下,前方来报,清河防线已经被冲破,重甲步兵也没能拦住我军,似乎已经有精锐之士冲到了伪帝林海的身前。”
周尚文恭敬的说道,在大军作战不利这么久之后,能报告一个好消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殿下,这是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