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妈才去敲绵绵的门,敲了两声,门打开,站在门口的却是一身整洁,面目清秀的霍还语。
“妈。”
霍妈倒没有很惊讶,“绵绵睡了?”
霍还语面露难色,眼神也无辜,有模有样地往里看了一眼,用最小声说:“还是别进去看她了,她刚刚还因为我没让薛涎进来的事跟我龇牙咧嘴呢。”
“别跟她客气!”霍妈严词厉色,“平时就是太惯着她了,还惯出毛病了!”
“嘘,小声点,刚被我哄睡着。”
没人会不相信霍还语的话。
他太正气了,相貌完全就是学校里的好学生,只要他开口,老师校长家长,绝对都会信他。
但只有同学知道,坏的真正是谁。
现在绵绵就是那个知道真相却无法开口的同学。
不知道他究竟都跟妈妈说了什么。
只是霍妈,竟然同意让霍还语留在这里,对他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门刚关上。
一个小硬物从床头的位置砸过来,还连带着一根绳线,准确抽打在霍还语下巴连着脖子的位置,他低头看,是鼠标。
绵绵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无耻!”
霍还语不笑也不恼,那眼神有点落寞,“妈妈刚走,你有本事大声点,把她叫回来。”
“叫回来就叫回来!”绵绵硬气着,一脚踩到地板上。
霍还语和她错落开,气定神闲的仿佛置身事外,声音也淡,“叫回来,让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止和她的继子上床,还和她的亲儿子上了床,去吧,别再犹豫了。”
怎么能不犹豫。
绵绵的脚步立刻就顿了。
她红着眼睛回头看霍还语,他却事不关己,在衣柜里找到了新床单,将被他们弄湿的床单换掉,他从小做家务,这点事,做的慢悠悠又清闲。
可绵绵已经在后面掉了眼泪,一声声的啜泣着,“哥哥……你怎么能坏成这个样子,我本来都要原谅你了,可你为了自己,就叫妈妈回来,如果不是忍不了了,是不是就会让她看见我跟薛涎,第二次?”
霍还语呼了口气,背影稍顿,还是把床单掖了下去,“忍不住什么?”
绵绵喋喋不休还伴着眼泪,“……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跟薛涎的声音,你一定会让妈妈捉到我们对吗?过来也只是因为想碰我了,憋不住了,不是吗?你真无耻,又卑鄙,还假惺惺的跟妈妈说那些话,你晚上能睡得着吗?!”
“我为什么睡不着?”霍还语铺好了床单,回过头,竟然也红了眼,他被失望笼罩着,眉间的阴霾越发浓重,“真正该睡不着的是你们吧?你真以为妈妈是我叫回来的?我在你心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绵绵,我实话告诉你,刚才那些话都是吓唬你的。我没叫妈妈,但我确实知道她要回来!”
顾念着薛涎还在二楼。
他们彼此都压低了声音。
霍还语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绵绵却有些不为所动,她现在哪里敢信他。
泪水密布的眼睛模糊了,模模糊糊看到了霍还语下巴连着脖子上被她用鼠标抽红到发肿的长痕,迅速肿了起来,这么看,有些触目惊心。
他声色里也泡着委屈,“你们做的时候我的确听到了,我想忍,我也忍住了,是妈妈打电话告诉我她待会会回来,今天他们出去,就是为了试探你跟薛涎,傻子……”
还是不相信。
可愤恨已经转化为了质疑,绵绵心口有块礁石,被海浪拍打着,涨潮了,就该被淹没了。
霍还语正用他的话淹没着她,“我要是真的恨,就直接打电话过去让妈妈听你们的声音了,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我过来……分开你们……为了谁,你不知道?”
如果不是疼到了心坎里。
怎么能容忍她在隔壁房间跟别人上床,又为了打掩护,还替他们澄清。
如果真的恨。
他应该举报她跟薛涎已经做了。
绵绵有些窒息,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分不清哥哥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