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炮是这样,曾经的服装生意他交给熊小花了。
目前专做油漆生意。
而在前年,顾霄就把他所有的股份返还给他了。
简直就跟做白日梦似的,熊大炮可谓趁上了狗屎运,等于是,从南洋富翁的手里白拿了八十万,不用分红,他的油漆厂就可以搞更大的投入,把产品包装做上来,把价格打下去。
和八一奶粉似的,他的油漆价格压的低,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市场环境中,就能一直坚持的存活。
当然,熊大炮感激顾霄的知遇之恩,阎肇不在的那两年多,他经常跑香港,跟顾霄把关系搞得挺好。
彼此之间,颇有种惺惺相惜的父子之情。
可顾霄的脸,六月的天,说翻就翻,这种父子情,现在要面临着考验了。
乍一到村口,陈美兰就看到熊大炮了,跟阎肇一样的半截袖白衬衣,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正在用文件袋拍打着大腿。
这人似乎挺着急的,看阎肇车停了,上前帮阎肇打开车门,又笑着喊了声:“嫂子好。”
“什么事儿?”阎肇问。
熊大炮长吁了口气,递给阎肇一个信封:“赶紧拿着吧,再迟一会儿,我很可能就反悔了。”
见阎肇不接,他直接丢进车里,转身就走。
阎肇伸手打了一下喇叭,喊了一声:“熊大炮。”
“到!”一副大炮嗓门儿,熊大炮吼了一声,但依旧垂头丧气。
“到底怎么回事?”阎肇厉声问。
毕竟是阎肇亲手带过的兵,团长要生气了,熊大炮肯定会怕,嗫嚅了一会儿,他说:“团长您自己看吧,这文件袋里有几样东西,是顾教授让我转交给您的,我没啥事儿,只是心情不好,我得回家缓一缓。”
说完,上了自己的车,熊大炮走了。
阎肇就在车上拆开了信封,首先滑出来的是一张支票,上面填着捌拾万元整几个字,这是一张由三宝油漆厂开给陈美兰的个人支票。
公章,财务章和私章都盖的特别清晰,一丝不苟。
里面还有一份合同,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这东西昨天在小红楼,顾霄给过陈美兰一份一模一样的,但当时她没收,顾霄就让阎东雪拿走了,不过有意思的是,昨天那份,抬头写的是阎肇的名字,而今天这一份,抬头写的,则是阎胜男的名字。
不像昨天那份,只有《股权书》,没有别的东西。
这一份不但有转让书,而且还有顾霄的护照复印件,以及他亲自书写的授权代理人,而那个代理人,他写的正是陈美兰。
阎肇继续往外倒着,里面还有个小布袋,打开,里面有一把小口琴。
他顿时呼吸一滞。
这是小时候他吹过的琴,上面的漆面,有些地方是他咬掉的,他都一清二楚。
这小口琴,是顾霄带到盐关村的,也是阎肇和阎星小时候最喜欢的小玩艺儿。
俩兄妹小时候总喜欢帮顾霄干些活儿,以讨得吹一下这个小口琴。
这,确实是顾霄的东西。
阎肇看了好半天,侧首问陈美兰:“你把那块小毯子送给顾霄了?”
“可不,就在昨天,他亲自上咱家拿的。”陈美兰说。
继而,她说:“昨天顾霄给了份转让合同,股权是转给你的,我没收。”
阎肇把抬头写着阎胜男名字的《股权书》递给了陈美兰:“你就把程序走了吧,这份,是给圆圆的,估计,这才是他的本心,也是他的初衷。”
顾霄人虽老,看起来瘦弱,可他的阴谋诡计,算计,堪称让人防不胜防。
要昨天他们一家收了《股权书》,是,他们可以收东西,但要办转让,还得要持股人亲自到场,亦或,需要一份委托代理人的委托书。
而顾霄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很可能拿到小毯子之后,不出具委托书的。
那么,毯子他拿走了,271的股权,依然会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