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天命人把沈瑞放了下来,更衣洗漱好了,再带过来。
沈夫人闻言,眼睛闪了闪,到底没说话。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安抚好大儿子这头。
别叫沈寒天再震怒了。
待沈瑞到了,人才算齐全,沈寒天道:“先用饭吧。”
被捆了一夜的沈瑞自知理亏,面对大哥哪有胆子造次,自然是大哥说什么他做什么。
一家人默默无言地吃饭,丹娘心里好笑,这好歹也算是团圆饭,怎么还吃出丧席的感觉来了……
吃罢了饭,沈寒天漱口净手理冠,一应事宜妥当后才说:“今日我告了假,不去早朝。”
丹娘轻轻颔首——这意思就是,他今日有的是时间收拾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
凝视着沈瑞,他揉了揉腕口:“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瑞浑身一个激灵,对上兄长那宛如冷电的眸子,又赶紧低下头:“……也、也没多久,上回母亲也有这个意思,我这次没有强迫她,是她自愿的!”
丹娘无语。
这还很有理了,是吧?
沈夫人也大吃一惊:“我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的?你莫要胡说!!”
“你没这个意思,为何总让那翁姑娘来咱们府上?非亲非故的,人家又是一个独居的女子,若没这个意思,你何苦来的?”沈瑞一番话,呛得母亲当场愣住。
她一开始是想让翁元雁给沈寒天做妾室的。
只要人进了门,碍于琼妃娘娘的威慑,就算丹娘不乐意,也得打碎牙咽下去。
没想到,半路却被宝贝的二儿子截胡。
甚至对方还觉得这是母亲的意思。
这不是笑话大了嘛!
瞧着沈瑞振振有词的模样,沈夫人哑口无言,一时间都不知从何说起才好。
沈寒天轻哂:“昨日在你隔壁有哪些人,你可看清了?”
沈瑞羞恼地低下头:“嗯。”
都是朝中重臣,其中不乏那些风骨清高,目下无尘的文人出身,最是见不得这样污糟肮脏的勾当。
这次不但叫他们见着了,而且还当场撞破。
沈瑞也很后悔。
自己当时怎么就一个不慎,居然下意识地喊出了那一声大哥……
沈寒天面不改色:“事情已经做下,也叫人看见了,你预备往后如何?”
沈瑞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横竖是咱们自家的事情的,那翁姑娘也乐意的,正经把她纳进门来便是了……还、还能如何?”
一时间,饭桌上一片安静。
沈夫人虽不快。
可这一回坏了她计划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心肝宝贝,她又能拿他怎么样?
沈瑞这个提议,她也赞成。
沈寒天却勾起嘴角冷笑:“你要知晓,我朝规定,凡五品以上官员,妻房无所出,且男子年过四十,方可纳妾。除了圣上赏赐或是其他特殊情况之外,但凡错了,必然会被人点明,于官声大大不利。”
沈夫人松了口气:“你弟弟那闲职哪有五品?”
“是了,所以,我打算上书圣上,恳请陛下免了二弟的官职,往后就不用在仕途奔波了,寻个其他的买卖做一做便好。”
这话好似平地一道炸雷,震得沈夫人与沈瑞都愣住了。
沈瑞只觉得耳边嗡鸣不断,心口咚咚狂跳:“哥,哥……你诓我的吧?这不是真的,我又不是五品官,我为何要这样?这小小的职务连七品都算不上,犯不着求圣上免除吧?!”
沈寒天:“你今日是不到五品,可来日呢?你是我的内弟,来日定然会得到提拔,到时候你也准备带着这个污点行走官场么?”
说着,他语气沉了沉,“你是没脸没皮,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