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应人等都支开,屋子里只剩下她与沈夫人。
丹娘眸光清浅,深邃无底,不藏喜怒。
轻轻替沈夫人掖了掖被角后,她素手往下,寻到了脖颈后头的某一处穴位,闪电一般的速度按下。
沈夫人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声响,仿若是从喉间压碎了再一点一点往外吐一般。
她似乎沉浸在了一场梦中,无法逃离,无法挣脱。
痛苦地大口大口喘息,像一只濒临溺死的困兽,不停地挣扎,手脚并用。
丹娘按住她的手,轻轻附在她耳边,如迷惑一般的声音问:“那玉佩是谁的?”
沈夫人呢喃着:“玉佩,玉佩……”
“对,玉佩是谁送给你的?”
沈夫人眉间紧锁,汗珠大滴大滴地落下,喘着粗气,不断摇着头,死活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
丹娘很有耐心,乌沉沉的眸子不带分毫焦急,依旧等待着。
终于,她挣扎着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元郎,元郎……”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丹娘缓缓松开了手,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眸色中闪过一抹玩味。
“元郎,呵……”
沈夫人这一场大病,得了太医妙手回春后的第二日,人就清醒了。
其实到了晚上,烧就退了。
出了一身大汗,衣衫都湿透了。
这下反而人轻松了不少,还有力气起床了。
在丹娘的照顾下,甚至还去净房洗了个澡。
原本沈夫人也是很抗拒的,不愿叫丹娘帮忙,可偏偏她身边已经没多少心腹可用,唯有一个春月小丫头又太过年轻,根本招架不来。
丹娘力气大,一把就把人扶着进了净房。
春月抱着一应衣裳物什,快步跟在后头。
沈夫人本就大病初愈,哪有这个力气真的挣扎,只好认命。
待换过衣衫,又吃了一盏汤药后,两个婆子提着食笼过来摆饭了。
丹娘笑道:“太太病了这几日,都没吃什么东西,想必口中寡淡泛苦,这些个都是太医嘱咐了厨房特意为您做的,您多少尝些个,吃饱了才有气力不是,待会子寒天忙完了,立马就来看您。”
沈夫人原本还想拒绝。
可病到现在,她早就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