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队注意到陈砜拿着资料袋的动作用力过度,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还有……他的手指关节,一直在抖。
副队的视线在屋里屋外走了一圈,他把陈砜的对象,胶囊的主人这两者一结合,脑子里“嗡”地一声响。
“节哀……”
副队呆滞好久,斟酌着开口,话没说完就被狗叫声打断。
一只黑狗瘸着腿跑进来,冲他叫了几声,大概是判断出他不是敌人,就越过他去一扇关闭的屋门前,举起爪子扒门,想找门里的谁。
会是谁啊?
这小平房里面很明显只住着两口人。
除了陈砜,还能有谁?
副队瞥瞥紧攥资料和映山红的陈砜,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抿了抿发干的嘴巴。
那个人……还活着?!
堂屋里只有狗扒门的声响,副队从桌底下抽出一张板凳,下意识的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他在板凳上坐下来,头有点昏。
两分钟前他还认定,胶囊的主人是陈砜无意间结识的,对方身体上的异常引起了陈砜的怀疑,并在职业的敏感度下重视起来,寄胶囊托他这个老友调查。
谁知两人还有别的关系,如此亲密的关系,太意外了。
副队的心情很复杂,他原本是要向陈砜表达自己对胶囊主人的同情以及敬佩感的,因为那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现在他是啥也说不出来了。
副队打量四周,这个家处处打理的不算多好,但也跟脏乱邋遢不相干,他见黑狗不扒门了,就趴在门缝那里呜呜,看样子是习惯了得不到回应。
里面的人没办法开门。
更有可能醒不来。
不对,不是有可能,恐怕就是事实。
活死人。
他的alha和狗都没放弃,在等一个奇迹。
副队思虑了一会,面向背对他看资料的陈砜,察觉对方没在呼吸,他被那股无法形容的压抑感整得,不由放轻了喘气吐气的声音。
好久都没纸张翻动的响动。
陈砜的生命像是终止在了那份资料的第一页。
副队烟瘾犯了,他拿出烟盒又塞回口袋里,两手抹了把脸,起身走到门口透透气。
幸好没把那些冲击性大的照片带过来。
一股狂戾骇人的信息素在背后炸开,alha在极致的愤怒下发疯了,副队快步跑进院里,避免做出同类反击的本能行为。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副队才回堂屋,没见着人,他就去了半开的那间屋,脚步停在门边。
从这个视角,能把躺在床上的人收进眼底。
老早就见过照片了,一寸的,两寸的,生活照,各方面的……都有。
除了没有活人的气色,别的和照片上没有差别。
那张脸,就是上帝爱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