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也许是恐怖的激流,漩涡。
也许就只是一个偷偷躲在水里嚎啕大哭的小鬼头。
干燥的布料燃得快,转眼间就成了一团大火。
发霉的气味和樟脑丸味,以及每件衣服的故事,都随着这把火烧没了。
院里的鸡鸭鹅都跑回了围栏里,不敢离火堆太近。
小黑狗胆子挺大的,没有跑走,依旧窝在梁白玉脚边呼呼大睡。
梁白玉看着那火,冷不丁的出声:“收音机呢,要不要也烧给你爸?“
陈砜一顿。
“你爸不是喜欢听歌嘛。“梁白玉说,”烧给他吧。“
陈砜回头:“最近你每晚睡觉都要听……”
梁白玉打断道:“你可以给我唱呀。“
陈砜跟桃树下的人对视几瞬,回屋拿收音机去了。
梁白玉咳了几声,他摸出兜里的手表,自言自语:“菩萨他爸嫌我碍眼。”
“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地府那么大,能是那么轻易就能遇上的吗?“梁白玉”啧“的口型还没做完整,就抿住了嘴,他把手表放在眼睛上面,仿佛能透过表盘看见和这块表相关的一幕幕。
梁白玉的全身突然僵麻住了。
手表顺着他的脸掉下去,落在了他怀里。
他不能动了。
上次这种症状持续了快两分钟。
这次……
梁白玉在心里数数,从1数到50,100,200,直到数过300秒,他的手指才动了一下。
又一次活过来了。
陈砜烧了收音机走到桃树下面:“烟大,会呛到。“
“没事。“梁白玉指了指旁边,陈砜坐到那位置,背靠着桃树点了一根烟。
梁白玉伸手接住男人肩头飘落的那片落叶,他放在嘴边,两片没有血色的唇轻轻含住。
有凄楚又温柔的小调缓缓流出。
偶尔会夹杂一声鸡鸣。
腿上一沉。
梁白玉唇间的小调停了。
男人枕着他,面朝里侧,有点沉的鼻息喷在他腹部。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