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这个毕刚很不好对付,这场表演有点难度。不过适当挑战一下自己也挺好。
随着毕刚抖露出越来越多的细节,顾立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但面上仍强作镇定道:“这个姓孟的虽然我不认识,但听上去挺厉害啊,威武不能屈,有骨气。”
毕刚冷笑:“你接着装,我看你能挺到几时。”
他继续用言语刺激顾立春,顾立春左手紧紧抓着脏兮兮地桌角,右手捂着胸口,挣扎着要起来。
一看到他想走,门外的两个看门神便死死地堵住门口。
毕刚一看顾立春这神色,突然想到,这个人是该死,但最好不要死在自己手上。
他便对那个脸上带刀疤的男子喊道:“老吴,你过来给小顾同志讲讲犯人孟安城的情况,那家伙是小顾的亲生父亲。”
叫老吴的男子响亮地应了一声,大步走了进来,他伸手就习惯性地去扯腰间的皮带。
毕刚制止了他:“今天先不动手,小顾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你悠着点儿。”
老吴立即明白了,这是要活活气死对方了,这手法倒挺新鲜。
一是屋里空间太小,空气也不好,再加上毕刚也不想污了自己的手,他便在门外站岗,放手让老吴去审。
老吴果然没让人失望,他把孟安城坐牢的细节讲得绘声绘色。
顾立春“浑身颤抖”,一扫刚才的平静,对着老吴怒吼:“你给我闭嘴,别说了行吗?老子不想听。”
他越是这样,老吴就越说得起劲,他的神情兴奋激动,滔滔不绝,仿佛在讲着一个有趣好玩的故事似的。
顾立春观察着对方的神色,突然冷不丁地插一句嘴道:“这是你瞎编的吧?你是市革委会的,你怎么知道孟安城的事情?他要关押也应该关在省城的监狱里,你们说慌前都不打个草稿吗?真是可笑。”
老吴正讲得起劲,突然被人打断和质疑,满脸地不爽,凶神恶煞地嚷道:“老子说见过就见过他,我撒这种谎言有什么好处?老子实话告诉你,老子不但见过他,还亲自用皮带抽过那个老东西。他还说我可怜哩,真是念书念傻了,可怜的是他自己好嘛。”
顾立春的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你确定那个人是孟安城?你确定他在东云市的监狱。”
老吴已经全无耐心,大声骂道:“你小子哪那么多问题,是我审你,还是你审我?他就在东云市第——”
老吴的话没说完,就被毕刚打断了。
“老吴,你告诉他这些干什么?别被他带偏了,这小子狡猾得很。”
老吴会意,继续用语言刺激顾立春:“你不用好奇他关在哪里,你要是人不在了也不必知道,你要是还在的话,我们会让你们父子团聚。我接着说,你那个爸现在快去见马克思了,他得了重病,浑身发肿,腿肿得连裤子都穿不上,哈哈哈。”
老吴面容狰狞,狂笑不止。
顾立春突然一皱眉头,右手死死地按住胸口,盯着毕刚和老吴,恨恨地说道:“你们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说完,他扶着桌子,慢慢地倒了下去,瘫倒在墙角再也不动弹了。
老吴愣了一会儿,才说道:“老毕,他这就完事了?咱们还没怎么审呢?”
毕刚也不信顾立春就这么倒下了,他走过去查看一下,就见顾立春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牙关紧咬着,呼吸极其微弱。
这种情况,如果不吃药,不送医院抢救,再冻上一夜,明天就可以彻底完事了。
他挥挥手:“咱们走吧,把灯关了,人留在这里。”
三人把灯关上,门关上,他们想把门锁上,可惜门已经被踹怀了,无奈只好作罢。
三人快步离开,他们走了一会儿,顾立春忽然睁开双眼,他轻手轻脚地出来,远远地跟在三人身后。
他从老吴嘴里听到了父亲的消息,这是一个突破,他有预感,他们回去以后还会继续谈论这件事,他需要获取更多的消息,同时,也要趁机报复一下这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