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清渐渐从无意识的深渊中醒来,头疼欲裂,脖子的某个点也在不自然地发麻发痛。
她艰难地抬起头,发现自己的手被反铐在身后的管道上,此时正坐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
房间没有窗户,闷热而昏暗。
邹清辨认不出自己身处何方,也看不出现在几点。
“吱嘎——”
椅子被拖动的声音从她身侧传来,她扭头看,看见两个女人坐在距离她三四米开外的地方。
只看了一眼,邹清就认出了这两个人。
对于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她很快有了答案。
邹清在回家的路上被迟遇聘请的“专业人士”打了一针,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这手段还是从冉禁上回对付齐瞳时得来的灵感。
“迟小姐,齐小姐,你们这是非法拘禁。”邹清也没挣扎,反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管道上。
迟遇翘着腿,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微笑道:“真没想到,在邹小姐心里还有法律的一席之地,真让人惊讶。”
邹清眼神如水,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既然你认识我们,应该知道这回是为什么请你过来。”迟遇扬着下巴,浓妆之下是冷冽的神情,平稳的语调中是尽在掌握的轻松。
邹清扬着调子“哦”了一声:“我还真不知道。”
邹清并不把眼前这两个小女孩放在眼里,自认心智和社会阅历都能碾压对方,怎么可能被带着走。
迟遇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姿势也很安逸,她说:“我现在是个商人,请邹小姐回来自然是想谈生意。据我所知,邹小姐这些年来在明鹏生物那边赚到的钱很有限吧,才会住在距离你儿子学校二十公里的别墅区。说是别墅,安保不错,我们请你回来也费了一番工夫,可说起来也是真偏僻。每天六点就要起床送儿子上学,晚上再从公司奔波去接他,连个帮手都没有,累得皮包骨,我见犹怜。”
邹清冷笑着看她一眼,随后目光移到别的地方。
齐瞳坐在迟遇身边,一直没说话。
来之前迟遇就跟她说了:“你不必开口,一会儿邹清醒了我来对付她,你记住几个点就行……然后全程死人脸,越吓人越好。”
“行。”齐瞳说,“我只要模仿路小姐的表情就行。”
想到路司勍还被她铐在卧室里,齐瞳的心凉了一层,不知道自己回头会被路司勍折成几截。
齐瞳全程冷漠脸,就像看个死人一样看邹清。
迟遇一上来就直接攻心:“你帮何溢干着最脏的活,却拿着最少的钱,看来何总没怎么将你放在心上嘛。”
邹清就要开口,迟遇抢先一步说:“邹小姐这么能干,为什么要给何溢卖命呢?还得不到应得的那份。我愿意出三倍的价钱挖人。只要邹小姐来我迟氏集团工作,我能为邹小姐提供你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生活,从此以后你儿子在那个学校也不会再被人欺负。”
邹清暗暗咬紧了腮帮。
齐瞳早就调查到了,邹清费尽心思将她儿子送进了梦寐以求的国际学校,没想到她儿子学不好好上,成天和人打架。
那国际学校里的学生非富即贵,全都是眼高于顶的二世祖,而邹清在干的事要绝对保密,连她儿子都没说,于是他儿子就成了国际学校里唯一来路不明的“普通人”,没人愿意和他玩,提到他都是带着不屑的语气,甚至联合起来欺辱他。
邹清知道这些,但她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让她儿子忍一忍,专心学习,忍过去就好。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眼见儿子越来越消沉,也去跟何溢谈过,可何溢根本不在乎也懒得管,邹清又恨又烦又迷茫。
迟遇正是抓住她最在意的一点,就看她受不受得了金钱的诱惑。
听完迟遇的话,邹清咬紧的后槽牙慢慢放松。
“小迟总这么大手笔,不会只是想要让我跳槽吧?”邹清垂着眼皮,觉得好笑,“一上来就挑拨离间?小迟总觉得我会上当?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人了?”
金钱的诱惑,以及下一代的成长、前途,这本是对成年人最大的诱惑。
但对邹清似乎没起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