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久才让自己冷静下来,老林,你这女儿我真管不了了,不如我自请下堂,你另请高明吧。
林东升皱眉看着我往外渗血的小腿,又把目光移到我脸上的伤口上。
他抬手使劲搓了搓脸,无能为力道:
唉,芝芝愿意砸,就让她砸了出气吧。大不了我再买,你别太自责了梅梅,我也管不了她。
呵,意思就是让我忍呗。
没想到他在家里竟然如此窝囊没用。
林芝禹又砸过来一个碗,吵着:老林,你不用给我看夫妻同心那一套,她今天不走,我有的办法让她滚蛋。
我还想说些什么,玄关处传来暴躁的砸门声:
他喵的!你们不睡别人还要睡呢!给老子小点声!
再吵到我休息,我可报警了啊!
现在可是凌晨两点,林芝禹这么大动静,肯定把邻居都吵醒了。
我连忙到门口用温和而为难的语气对着门外说道:
好的,我们会小声的,不好意思啊
可林芝禹大喊道:我几点睡是我的自由,你们睡不着关我屁事!
她这声音可不小,门外的人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站门口骂了几句,又将战场转移到业主群里。
消息提醒的声音久久不能停息。
林东升也满目失望的看着林芝禹,颓唐的叹了一口气,摆手示意林芝禹回屋。
我知道那层乖巧女儿滤镜已经出现裂痕了。
林芝禹闹了半天,杏眼里的狠毒逐渐被委屈和倔强的神情替代。
豆大的眼泪砸到地上,直衬的一张巴掌小脸更加惹人怜惜。
可那张水润的菱形小嘴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又恶又毒:
贱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迟早把你赶出去!
她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凶光,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也回了她一个颇为无奈的苦笑。
你可以不喜欢我、不听我的,甚至针对我。
可你不该不自爱,作践自己的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太不懂事了!
林芝禹并没有领了我的好意,一脚将拖鞋踢开,嘲讽道:
你还想教育我?你配么!贱人,我们走着瞧!
说完她转身钻进了卧室,吧嗒一声把门锁上。
次日,我起床送林东升上班,却看到客厅墙壁被涂上了巨大的血红字迹:
滚出去!、母狗!、后妈死开!
林东升看到后直摇头叹气。
临出门前,他轻轻拍了我的肩头。
皱着眉,无可奈何的说道:梅梅你尽力而为吧,别太勉强自己。
我握住他的手掌,笑得温和而坚定:
你放心吧,老林,她还是个孩子,我不会计较的。你工作加油哦!
林东升闻言乐呵呵的走了。
哼,谁会和一滩烂泥计较过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