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尹路身上有他的鳞,也惨得和遭受欧皇凝视一样凄苦。
“师父……”
若沧已经完全清楚了尹路和弥达斯的处境,但他仍是出声问道:“难道这是我的鳞,造成的?”
“是。”
若沧知道的东西,师父早已通过弥达斯知道得清清楚楚。
他说:“你的鳞藏着完整的魂魄灵气,自辨善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承受的。他们两人聚在一起做善事还好,但是持之以恒的作恶,自然会遇到成千上百的磨难。他们精于算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弥生和尹路并不是能够人定胜天的幸运儿,也不过是棋子罢了。”
如果师父在若沧取回鳞之前说这两人不过是棋子,若沧必然会反驳。
但他细细深思尹路的遭遇,无论是创教、立派、出道唱歌,都有着相似的资本在幕后运作。
说是双腿残废的弥达斯主导了一切,不如说是给他们提供资金的幕后投资人,撑起了巨大的计划,让他们有能力执行。
尹路的记忆,令若沧理清关键,可他心里仍是困惑于刚才的一丝清冷灵气。
不过是一片鳞,因魂魄灵气完整,竟然比欧执名浑身阴损气运更懂得善恶赏罚。
“我到底是……什么?”
间褀道长伸手摸了摸他的短发,笑道:“你是若沧,我泰安派二十三代玄裔弟子。”
那年他初下山,身佩祖师爷印,阻了一场邪佛阴谋,打断了弥生两条腿。
天地动荡,间褀以祖师爷印肃清邪祟,招来了安宁山脉残存灵气。
后来灵气炽盛,诞生了若沧。
师父视线温柔,伸手拍了拍若沧肩膀,缓缓说道:“你不过是诞生于天地灵气之间普通孩童,偶然身负残存的真武神魂罢了。”
他语气甚是怀念,语调仍是沙哑,“你那时候小小一团,手腕上还有几枚鳞印,我把你带回山上,再细看,却见鳞印缺了几块,还以为是灵气稀缺你自己化用了鳞。”
“来到这儿见到尹路,才知道,是弥生当初奄奄一息,抓着你的手,藏了一枚。现在鳞已入你体内,他们什么都没了。”
师父说的话,像是泰安派典籍里的神话故事。
安宁山脉自古有荡魔天尊镇守一方,他在山上修行,师兄师父教导他尊神奉神,如今天地残存神魂在他身上,若沧觉得格外不真切。
若沧不由自主的摸上自己手腕,骨节筋血,脉搏跳动,普普通通人身血肉,全然没有供养天尊灵气的样子。
“无妨。”间褀道长笑道,“天地灵气渐散,早晚归于安宁。你身体里的魂魄一分为二,救下了欧执名一命,至少是善事,虽然你们不记得了,总会想起来的。所以,也不用急于一时,更不用害怕祖师爷显灵,拆散你和欧执名。”
“……”一句话说得若沧赧然。
他辩解道:“我、我没想过这个,我和欧执名……”
若沧想说清清白白,但又好像不打自招。
他只好岔开话题说道:“我只是在想,尹路能蒙蔽我,那是不是很多东西我都看不清楚。”
“你指的什么?”
若沧视线深邃,凝视尹路和弥达斯片刻,出声道:“师父可知,他们曾经劫持过电视台的直播,设计杀死了一个……作恶多端的明星?”
尹路的记忆里,只有他不断煽动顾益自杀却失败的记忆。
他确实不知道,最后的直播,是谁递给了顾益的刀。
师父听了这话沉思片刻,似乎在搜索弥达斯的记忆。
他说:“罗浮。”
“可是罗浮的气运里没有血色。”若沧沉声说道,“难道他也有什么特殊办法,遮盖了他杀人的行为?”
师父摇了摇头,“若沧,你过于澄澈反倒是看不清。”
“这天下不杀伯仁,而致死伯仁者,数不胜数。究竟何以眼见为实、眼见为虚?虚虚实实纷扰难辨,我等并非善恶赏罚之天道,又怎么能以所见断罪。”
间褀道长语气平静,声音沙哑而低沉,“顾益自杀,是罗浮设计拿出了全宗伟的罪责清单递交与他,让他心无牵挂,自裁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