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规则上提到的时间点,一般医生是不会管病人的行程的,也不会在病人病房中等病人。
可偏偏林知遇等在了郁谨言的病房中,还似乎是等了很久。
郁谨言听着林知遇的语气指尖轻颤,心底也止不住的沉了沉,他果然还是怀疑他了。
他不安的抿了抿唇,小声的开口,“出去转了转。”
治疗室治疗后到晚上十点查房之前,都属于病人自由活动的时间,只要没有违反西山精神病院的规则,哪怕是医生也无权干涉与过问。
然而林知遇问了,他抬眸看向郁谨言,“去哪儿转了?”
还不等郁谨言回答,林知遇就似笑非笑的开口,“不会是去院长办公室转了吧?”
林知遇的语气就像是好朋友之间在开玩笑,但却让郁谨言有些头皮发麻,他垂眸避开林知遇充满侵略性的视线。
“不是,就在广场那边随便转了转。”
广场是属于病人活动锻炼的区域,很多病人吃过饭后都会去那里转转,郁谨言这回答并不算突兀。
“是吗?”林知遇对此不置可否,语气听不出信还是没信。
郁谨言知道他没信,否则也不会在院长办公室没见到他,就立刻来他病房堵他了。
或许他并不怎么确定那人就是他,但在他病房没看到他那一刻,这份怀疑一定会达到顶峰。
若是他拿不出证据证明那人不是自己,他恐怕活不到医生和护士来查房的时间。
郁谨言就像是听不出林知遇的怀疑一样,面不改色的‘嗯’了一声。
而且在看到林知遇在折叠他的塔罗牌时,他还大步朝着病床边走去,试图从林知遇手中救下自己的牌,语气带着一丝生气。
“你别玩我的牌。”
林知遇见状下意识就躲开了,“玩玩怎么——”
然而下一秒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看见了少年手上包裹的纱布。
林知遇一把攥住了郁谨言的手,眉头直接皱了起来,“你手怎么了?”
郁谨言因为手腕被禁锢住,有些不适的抽了抽,然而并没有抽动,反而是弄的自己有些疼。
他只能放弃抽回自己的手,不情不愿的回答林知遇的问题,“摔了。”
林知遇闻言皱了皱眉,他双眼微眯,语气带着一丝怀疑和狐疑,“真摔了?”
郁谨言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解释。
林知遇明显是不信郁谨言的话,他看着郁谨言平静的脸色,语气充满了嘲讽,“呵,你倒是会摔。”
“你告诉我,怎么摔能摔到手心?”
林知遇也没有等郁谨言回答,直接强硬的拆掉了他手上的纱布。
郁谨言刚刚还算平静的脸,此刻再也不平静了,林知遇的动作算不上温柔,扯纱布时扯到了他的伤口,他眼尾瞬间就红了,眸子里也泛起了一层水汽。
而且他本来已经不流血的伤口,因为林知遇粗暴的动作,伤口处再次浸出了血迹,将剩余的纱布直接就染红了。
伤口是真的。
林知遇看到血迹直接就愣住了,手也僵在了半空中,伤口竟然是真的?
他不是随便缠个纱布糊弄他的?
如果少年手上有伤,那去办公室里的那人就绝不可能是少年,因为院长是最不能容忍有人破坏他看上的收藏品的,他自己更不可能去破坏了。
更何况院长看见血是会发狂的,没人能在他看见红色后还能全身而退。
他好像真的认错人了
林知遇身上危险的气息早就淡了,他看着少年手心被血染红的纱布,又看了看被他弄的快要哭出来的少年,莫名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就连神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但向病人道歉这种事情他没做过,一时间也没有开口,病房内陷入了死寂中,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郁谨言抽回了自己的手,抿唇强忍着疼,将纱布重新缠了回去。
郁谨言没有控诉什么,也没有哭出来,就好似知道他哭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