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知道还有时间缓冲,她?无?意识回避这个问题,现在手术在即,她?只能直面。
直面需要更大的勇气,她?还在找。
“老板……”小?丁小?心翼翼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你回来了。”
翟忍冬“嗯”了声,抬起头说?:“刚到。”
小?丁走?过来,蹲在翟忍冬旁边,看到她?的嘴唇干裂到几乎破口,脸也皴了,满身的疲惫。小?丁一个没?忍住,红着眼?睛说?:“要不要我扶你?”
往常,翟忍冬会说?不要。今天她?太?累了,被小?丁扶着坐到炉边,喝了点?热水,一口一口吃着刘姐给她?弄的热饭。
黎婧跟陈格采购回来看到翟忍冬这副模样,人都惊了:“你又干嘛去了,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小?丁连忙拉住黎婧:“你别吵呀。”
黎婧怒目圆睁:“再不吵,她?连这半条命都要没?了!”
小?丁:“没?有的事。”
黎婧:“什?么没?有?你眼?瞎,还是我眼?瞎?”
“啪。”
旁边忽然传来筷子被扔在桌上的声音,两人俱是一愣,黎婧率先认怂,梗着脖子嚷嚷:“你别看我!我知道纪老师走?了,你心里不痛快,那为什?么不去追?她?只是回去跳舞而已,又不是不要你了,你犯得着跟死了七天埋了八天一样,这么折腾自?己?你倒是去追过啊,追到纪老师那儿,重新找个工作不是刚刚好?我们这些人现在能吃能睡,真不用不着你天天盯着!”
黎婧还不知道纪砚清的情况,只当她?回去跳舞了,以后不会再回来。
这在她?看来又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她?老板放弃现在的生活追过去。
她?求之不得好吧!
这鬼地方天寒地冻,也就适合她?们这种没?什?么追求的人躲着,她?始终觉得翟忍冬不该在这里。
黎婧越想越来气,瞪着翟忍冬说?:“你不是嘴欠人横么,怎么到纪老师这儿就不行了?欺软怕硬吗?有本事……”
“没?本事。”翟忍冬说?。
黎婧猛地愣住。
翟忍冬推开椅子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楼梯方向走?。
小?丁气得眼?眶通红,用力推了黎婧一把,大步跟上翟忍冬,扶她?上楼。
阁楼里,小?于欲言又止了很久,还是忍不住说?:“老板,你想不想听听纪老师的近况?江律师跟我说?的。”
翟忍冬侧身躺在床上,静了几秒,说?:“不想。”
小?丁已经到嘴边的话?顿住,抿了抿嘴唇,说?:“好,那你休息,我下去了。”
翟忍冬没?说?话?。
小?丁替翟忍冬关了灯,放轻步子往出走?。
走?到门口,床上忽然传来翟忍冬的声音:“她?好,还是不好?”
这话?纯属明知故问。
小?丁一下子没?绷住,湿了眼?眶:“不好。纪老师每天在排练厅待十几个小?时,身体早就已经吃不消了,还是不肯休息。江律师说?她?想把和你有关的那段舞跳好,但不她?不知道该怎么跳,就只能一直跳,跳不满意就一直改,改了继续跳,已经好几天了,就算现在有温杳帮忙,她?也还是很累。”
“老板,要不你去找纪老师??人在脆弱的时候最需要陪伴!”小?丁急切地说?。
翟忍冬问:“她?准我去了?”
小?丁:“……江律师没?有说?。”
翟忍冬:“嗯。我睡一会儿,晚饭不用叫我。”
话?题因为翟忍冬的态度戛然而止。
小?丁站在门边泪流满面,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替翟忍冬关了门,不打扰她?休息。
阁楼里陷入死寂。
不久,翟忍冬从枕头下拿出那张画有冰川线路的纸,看着天窗外的大风暴雪,又一次确定倒春寒来了。
去年的冬天,后劲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