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红梅可不会惯着两个哥哥,不做事想白得东西,没门儿。先打预防针。
傍晚孟大纲带着猪肉回家,家里三个女人都已经收拾好家里的野鸡野兔,一只今晚吃,其余的腌制起来,腌好后再做成风干的。
孟家院子是一处大四合院的月亮拱门院,在侧门的里面,孟红梅最喜欢的就是自己院子有单独的门,还有幽静。大部分时间走正门正院,前面出去不绕路,侧门出去绕路。
今天孟大纲就是从侧门进的,孟朝阳和孟朝夕在外面和对象约会一天,准备回家吃饭,装了一天孙子,回爸妈家好好休息休息,他们已经搬离爸妈家,单独住在新家。
“爸妈,我饭好了吗?饿死了?”孟朝阳进院就开始叫嚷着。
孟红秀听这话就不得劲儿,合着一天啥事不干,还得一家人伺候他。
家里人谁也没有搭茬,就是于大娣也没有回过话,先前小闺女说的话,她回家以后仔细琢磨过,家里还真的是不能让两个儿子带出去肉,无关乎小气不小气的问题。主要是不能让他们两个臭小子给老丈人家送东西送成习惯。
还没结婚呢,怎么能搬空自己家。孩子她爸说的对,以后养老靠闺女,儿子是靠不住滴。
进门就觉得气氛怪怪的,孟朝阳还不自知,一副大爷的样子,靠在客厅的藤沙发上,孟朝夕进屋也是蔫头耷脑,在未来老丈人家里干了半天活,陪对象又逛了逛北海公园,累死了。
孟红梅懒得搭理这对没心没肺的蠢货,一出去一天的时间,也不在家落落脚,也不问问父母一天是怎么过的,还有也不问问父母一天在家里怎么过得,有没有做什么
累活,累不累。
晚上孟家饭桌上都是肉香味,孟朝阳和孟朝夕哥俩“嗷嗷嗷”直叫,“爸,妈,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这么多好吃的。”
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伸向肉碗里面,似乎是抓到肉了,可是一直竹篾条打到兄弟俩的手背上:“滚犊子,你们俩什么也没干,还想吃肉,美得你们俩。”
孟大纲气啊,两个瘪犊子的货,一天到晚不着家,回到家里还直喊饿,一点忙也不帮,回家跟个大爷似的。
“爸,我累了一天,不是什么都没干,唉哟,我可累死了。”孟朝夕抱屈喊冤,把手放在背后,真疼,爸也舍得对亲儿子下手,心真狠。
“说说一天干了些什么事。”
“上午在我老丈人家干了一上午苦力活,下午陪我对象溜公园溜了一下午,我的腿都溜细了。”
“啪嗒”篾条又拍到孟朝夕的后辈,松垮的背心被拍出一条口子,“呵呵,就你这样式的,还想回家吃肉,做梦吧?”
孟朝阳也是蔫拉吧唧的在一边坐着,他边上坐着另外一位黑面神孟红梅,手里也拿着一条篾条。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他压根也不敢乱动。
孟家四人吃的津津有味,还有两人在一边啃野菜窝窝头。委屈巴巴的,只差眼泪汪汪。四人也不管这哥俩,孟大纲还故意吧唧嘴,气死两臭小子。
孟家现在有两个阵营的人,孟大纲这几天一下班就开始在周围寻摸,三年困难还没有完全过去,虽是62年,看似三年困难已经度过,但是现在才是62年的夏天,一切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百姓的家里都是依然如去年一样困难,只是偶尔会多些物资。
此时的房价依然低,很多人家里都还没有缓过来,且等着,很多人家里很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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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朝阳和孟朝夕俩人最近别提日子有多难过,就真像后娘养的。每天晚上看着爸妈两个妹妹一起吃好吃的,还不给他们吃,搓火。
国棉厂食堂,这段时间伙食不错,油水不错,诸位领导也很满意马科长的工作,现在有点肉腥子吃多不容易,还鼓励马科长在以后的工作中继续努力。
黄师傅和对孟红梅的态度好了不是一星半点,还让她帮着掌勺炒素菜,孟红梅几世下来,做素菜就是一绝。谁让人家前几世都生活在缺衣少食中呢。自然素菜做的多,味道也琢磨了出来。
“小孟,多打点,多打点。”不少人,都喜欢孟红梅做的素菜,味道可好了。
“行,给您多打点,可没下回啊!”
“成嘞!”
…………
大栅栏附近侯家门前聚集着一群人,几个女人骂骂咧咧的,一位年纪很大老婆子指着侯家直骂:“姓侯的,让你家儿子别缠着我家闺女,我闺女已经找好对象,不要给脸不要脸,还去我家堵我闺女,我呸。”
老婆子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忒不讲究,还有叉腰骂人的架势倒是十足。
侯家的人也是被骂的抬不起头来,自己儿子不争气,死缠烂打人家姑娘。
侯家里屋炕上躺上一位年约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一动不动的,侯家的人守在身边,炕上的人一直没有醒来过,侯洪兵逐渐清醒有意识的时候,感觉自己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他的意识中,全是一个人“自己”的记忆。
从小到大,甚至是一世的记忆,一个在大栅栏长大的胡同孩子,一世都喜欢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孩,喜欢了一辈子,直到最后才灰心丧气的离开那个迷恋一辈子的女人。
可是自己还剩下什么,什么也没有剩下,只剩下一堆身外物,和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
蔡雯静高傲了一辈子,扯着自己也单身一辈子,最后自己得到了什么,是爱情的滋润还是婚姻里面的打闹,他被折腾的昏天暗地。
换了芯子的侯洪兵没有多想,没有爱情崩溃后绝望也没有回忆一世记忆沧桑,只有对新生活的展望,自己得找到梅子。找到她自己这辈子的新生活才算开始。
理清楚记忆,“自己”上一世的记忆中,原主是改革开放的第一批商海弄潮儿,还是一位大收藏家,一辈子就喜欢和这些破烂打交道,还是老城区各大胡同的家喻户晓的破烂王,现在在大栅栏第一百货公司上班,在楼上卖收音机手表这些贵价货,日子过得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