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郁躺在床上,手脚发凉,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甚至双手都有一点点微微颤抖。护士看他抖得实在是厉害,暖心的上前搀扶了一下,顾郁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白炽灯隐约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局部麻醉的针扎在手上,传来细微的刺痛,疼的顾郁一个激灵。放置pi的过程其实并不漫长,但顾郁内心无尽的恐惧却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即使打了局部麻醉,细细密密的痛还是侵蚀着他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浑身发抖。“顾先生,您还好吧。”顾郁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应该快了吧。”护士低头说,“就好。”……会议室内,裴映川几人聚在一起,低头排查着津京北站废弃高架桥另一端的所有户籍人员信息。武陆用笔记本一张一张扫描。裴映川有些头疼的晃了晃头,“我们先来梳理一下,11月11号,跑腿小哥在越昙别墅区13号的门口的摆设邮箱里拿到了照片,然后把照片送到正在上班的廖雪手中,让廖雪知道他丈夫已经遇害,我们抵达医院没到二十分钟就收到了北城区的下辖区派出所的报案。其实从某个时间点来说,我觉得这个过程很不自然。”陆焕放下手里的一摞a4纸,揉了揉险些看瞎的眼睛。“我也觉的。凶手这样的举动其实是矛盾的,我感觉如果他寄廖雪丈夫的照片是想给我们指向的方向。那北站铁路的废弃高架桥下的尸体被发现,应该是一个意外。”“我觉得陆副说的有道理,”正在查资料的武陆猛然插声,陆焕和裴映川的目光同时都有些吃惊地落在他身上。武陆一向是没有什么话,只是听着领导指挥,也几乎没有主动发表过看法。裴映川有些欣慰的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武陆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目光从裴映川脸上挪开,看着电脑屏幕。“我觉得陆副说得对,那个高架桥我们当天走访的时候周围的人就说过,那一片没有人去,是一个可能一年都不见得有人去一次的地方。而且那边路难走,抛尸的桥洞又是在最里面,我觉得不是十分熟悉地形的人是做不到的。所以这个凶手几乎可以确定,就是曾经住在这一片的居民。”“并且我们发现高架桥下的尸体的时机是一个意外,但你们不觉得很有意思吗?今天廖雪丈夫徐岩的尸体出现的时机也是个很有趣的时机,那里距离高架桥下抛尸的地方足足有三个小时车程,且尸体没有任何被折放或者折叠存放的痕迹,说明那具尸体就是这样直直的被运到了这个地方抛在了河里。”众人鸦雀无声,武陆有些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陆焕和裴映川,陆焕挑了挑眉,“继续。”武陆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随后坚定地说。“所以我觉得,凶手把徐岩的尸体抛在那里就是为了让我们转移目标,把调查嫌疑人的视线从津京北站废弃高架桥那一片扩大至整个西城区。”啪啪啪——楚樨穿着白大褂倚在门框上,将文件夹夹在腋下,满脸欣慰的看向武陆。裴映川和陆焕也紧随其后加入其中,屋子里瞬间响满了鼓掌声。扬子一边鼓掌一边鼓励似的撞了武陆一下。会议室内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欢快起来。“你看,这不是很好吗?”楚樨笑着拍了拍武陆的肩膀。裴映川抬头看了眼楚樨,笑着说。“你怎么来了?”楚樨脸上的笑意没有退却,只是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了裴映川。“检测的结果出来了,这份结果对我们,是一个实质性的进展。”裴映川正在翻检验结果,陆焕抬头看着楚樨。“怎么说?”“这是从沈苑u盘里那几张照片上的地点采回来的一些dna检验结果。”楚樨有些抑制不住的开心,嘴角不停地上扬。“果不其然,那几个现场分别有廖雪老公徐岩、林政峰,王晓力三个人的血迹,甚至还有一些别的。”裴映川瞪大了眼睛,他居然在检测结果上还看到了全封年的dna。“全封年也是死在那片厂房区?”楚樨点了点头,“还有一些和在全锦隆抛尸地点的无名尸符合的。还有你们带回来的动物毛发,经鉴定是犬类毛发,目测是类似于獒。”“这下对了。”裴映川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应该是冯袁军藏匿逃犯或者手下雇佣过的那些人发生了一些内部的争斗,自相残杀了。”陆焕又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样一来,其他的都可以解释,可廖雪老公徐岩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