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起伏,夏民川喘着粗气,下了床。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距离萧莳二人离世。夏民川清楚的记得,那天是冬月二十二,是萧莳生日的前一天,她二人一同死在了楚靖王府的青竹小轩里。明光帝悲痛欲绝,罢了三天早朝,举国上下悲哀。萧莳和姜知君的好友皆是叹息流涕。姜丞相的情绪看着倒是正常,给二人入了葬。其实消息根本就瞒不住他们上头的这些人。说是世子妃曾经给姜丞相写过一封绝笔信,信的内容不得而知。姜丞相突然就病了,病了五六天天。那是萧莳二人还在世的时候。楚靖王府上挂满了白绫,和着风雪,见到二人仪容时,夏民川觉得自己还不算失控,也没什么感觉。还在安慰着武思婷,气的武思婷大骂夏民川没良心。夏民川那时候确实感触不深,毕竟他早有预测。萧莳穿的是他生平最为喜爱的蓝色衣裳,如同湛蓝的天空一般清澈明亮,白色锦带。而姜知君则身穿一袭粉白色衣裳,宛如春日里盛开的粉色花朵。她们就那样静静的沉睡着。楚靖王府遭逢巨变,先是萧太妃暴毙,紧接着便是世子和世子妃殁了。传说楚靖王看破红尘,出家为僧,入了上州寺。他吃斋念佛一生,祈求萧莳下一世安康。他到最后才幡然醒悟,他原来误了当初那个女子一生,误了萧莳一生。葬送了萧莳的性命。家国混乱,明光帝几经谈判,与西狼南离达成协议,休战二十年。并且下令休养生息,免赋三年。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治理疫情。但这一切都与萧莳和姜知君无关了。夏民川跟着下江南,北郡,治理疫情,大功在身。如今,是第五个年头了。萧莳入他梦里来了。五年没来过了。“你这厮!怎的这么晚才来啊。是不是不想我啊?我这一屁股债都没法还给你诶,如今咱也是家产万贯的人嘞…”“欠你的那些钱你怎么现在才找我要啊?你是不是缺钱了?……”“你等着啊,我给你送钱去……”夏民川喃喃自语,突然间情绪高昂起来,在屋子里翻找,一片狼藉。随后迈着他已经瘸了的左腿,步履蹒跚的出了府。夏二赶紧向武思婷汇报,“主母!爷今早不知怎的了,拿着一大堆银票出了府!”武思婷眼眸暗了一瞬,“让他去吧。”武思婷也跟着去了。压了五年了。听着萧莳的话,明光帝破例将萧莳和姜知君二人埋在京城风景最好的地方。夏民川去时,墓碑上端端正正几个大字让刺痛了夏民川的眼睛,墓碑上的字很少,少到根本不符合大朔律令。“萧莳之墓。”“姜知君之墓。”旁边各有一行小字。“姜氏棠泠之夫。”“萧氏偌安之妻。”夏民川不停的哭着,今天,冬月二十二,是她夫妻二人的忌日。夏民川一声一声叫着萧莳的名字,“偌安,偌安!你的钱够不够花啊!”旁边点燃了火堆,夏民川给萧莳烧着银票。他那温和有礼的兄弟,和温婉端庄的嫂嫂啊!京城的双绝啊,如今还有谁记得你们啊!夏民川也是糊涂,烧的还是真钱,那样萧莳怎么能收得到呢。“我这次就还你一点,家底不够了。你记着点,下次还来找我。”“你要记得找我,我给你送钱…”“你一定要来啊,一定要来再见见我,见见我…”夏民川跪在地上,身子蜷缩,怎么没人记得你们了啊……夏民川手指碰着萧莳的墓碑,冰凉凉的,却意外扔掉一块字。“夫”字下面是“妻”。断然不会是刻碑师傅的错。夏民川又是哭又是笑,“兄弟,瞒得我好深哦…”武思婷匆匆赶来,陪着夏民川许久。长街上,一处院子里欢声笑语。“呜呼~骑大马喽,骑大马喽~”“明叔叔快点!快点超过松叔叔~”小女孩声音软糯可爱,骑在长明的脖子上,小脸冻的通红。长松脖子上也是个小女孩,都可可爱爱的。院子里有七八个小豆丁,但是只有两个小女孩,剩下的男孩们脸上都是羡慕,因为这是只有姐姐们的专属。“慢点,别摔倒了。”幽兰在一旁担心着。长明乐呵呵的笑着,“放心。”长松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我俩你还没数吗?”“松叔叔,我有点饿了。”“明叔叔,我也是!”长松:“姐!饿了~~”厨房里传来长兰的怒呵,“你俩一天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