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晴:“凌缙深你别听她胡说,她这人除了工作就是睡觉,平时约个逛街都难如登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有什么男朋友?”
江纵如决定煞煞何美晴的锐气,悠悠地看向她道:“美晴,你知不知道,热衷替人做媒,是初老的症状之一?你该不会是老了吧!”
这句话威力堪比原子弹。
何美晴唰一声坐下,仰头靠在椅子上,嚷嚷道:“我受伤了,我真的受伤了,小如你出手为何如此歹毒!”
江纵如隔空拍了拍她:“受伤了就好好歇着哈,乖。”
这一个好不容易消停了,另一个又冒出来了。
刚还在一旁吃瓜的六筒,突然插进来一句:“说起来,你们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分手啊,该不会是凌缙深你小子出轨吧!”
“我出轨谁了,你吗?”凌缙深摊摊手:“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
“那是为什么啊,当年你们俩可是轰动全校的一对璧人。诶你们记得吗,以前上诗词鉴赏,江纵如还写了首情诗来着,当着全系一两百号人念给凌缙深。”
“记得记得。我那会儿晚自修回来,天天看到宿舍楼下杵着个大高个,那个如胶似漆啊!有个建筑系的学长跟小如表白,你们还记得吗,凌缙深当着人家面就跟小如亲上了,当时校园论坛都炸了!”
咸丰年间的事,怎么今天还拿出来说?
三十岁就这点不好。人都变得没脸没皮的。
人们绝对不会在二十岁女孩面前,提起她跟前任的过往。
但三十岁好像无所谓。三十岁,默认拥有超强的自愈能力。三十岁的人即便受了伤,也该无声无息,隔夜就抛诸脑后。
更何况只是失恋。更何况都好几年的事了。那跟上辈子有区别么?
上辈子的事,有什么不好聊的。
打不过就加入。江纵如听他们说得欢,索性加入了自嘲:“得了,你们快别说了,人家现在青年才俊,哪还看得上我?再说,追凌总的人恐怕从这里排到法国了吧,我凑什么热闹啊!”
一道锋利目光从身旁射过来。
——撕嘴警告。
江纵如缩了缩脖子,压根不敢往旁边看。
“这话说的醋溜溜的,凌缙深,你快表个态,到底看不看得上小如啊?”胡姗姗也来凑起热闹。
这群人……就不能有点边界感吗!
职场摸爬滚打久了,人人身上一股老江湖味。
“谁醋溜溜啊,这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趁凌缙深还没说话,江纵如赶紧摆出个求饶的姿势,把话题岔开了:“对了,听说江城正在规划新区,很多企业都要搬过去,有没有人要去买房啊?”
这招果然好使,一说起买房,众人的吸引力又转移了。
这几年房地产市场不好,好些人在房子上亏了钱,这时提起来,人人有本辛酸帐,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题很快由房地产转向经济政策和国际大势。
人嘛,只要一聊到宏观层面,就有发不完的宏愿。
桌上渐渐由叙旧寒暄变成高谈阔论,男同学从七大洲八大洋聊到了联合国,女同学懒得听他们吹牛,各自组起小圈子说起八卦。
场面热了也乱了。大家举着酒杯碰来碰去,江纵如在混乱中喝了好几杯,略有些微醺上头,眼神虚虚地绕了一圈,见凌缙深正被六筒几个男生围着。
她心里暗暗吁了一口气。
这一晚的修罗场,算是快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