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爱卿,你对此事怎么看啊?”
姜睿言一脸不悦的看向蔺墨,后者拱手行礼道:“回陛下,臣以为曹总督为一方大员,怎会无故于卧房自缢,此事过于蹊跷,还是应仔细调查清楚,是否有人谋杀朝廷命官后将此伪装成自杀才是。”
他话音刚落,吏部尚书秦忠言便站出来否定:“蔺阁老此言差矣!这奏疏所附文书写的清清楚楚,曹大人确系自缢。”
“陛下。”左都御史王景怀也站了出来,手中也拿着一封奏折。
“这是臣上朝前收到的,前日总督身故后,有一则民谣一夜之间传遍玉州,大致内容是……”
王景怀说到一半停下,似乎是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姜睿言咳嗽几下,不悦道:“怎么不说了?接着往下说!”
王景怀一咬牙,满脸豁出去的神色:“说玉州湾海战是曹洲堂暗中捣鬼致使兵败,五千忠魂来找曹洲堂索命了!”
姜睿言听罢,左手紧握住龙椅,双眼圆瞪,胸腹感到万分不适,一时涨红了脸。
“好!好好好!一群倭寇,竟将大梁东南搅了个天翻地覆!”……
文武百官见皇帝发怒,忙跪了下去,山呼“陛下息怒”。
王景怀并没有就此收声,他继续高声喊道:“陛下,民间既有此传言,必不会是捕风捉影!还请陛下彻查玉州湾海战,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秦忠言也跟着附和道:“请陛下彻查玉州湾海战,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见两位大员都这么说,其余百官也跟着重复这句话,唯有蔺墨和他儿子,户部尚书蔺清云面色不虞。
姜睿言脸色铁青,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身旁的周懿见状,开口控制场面:“出了此等大事,查是肯定要查的。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议一议谁来顶玉州的缺。”
她这话说的漂亮,姜睿言的脸色略有好转,满朝文武也从地上站起。
“齐澜在居庸关,现在在北边,他的名字比朕的好使,鞑靼人怕他比怕朕都多,他是动不了了。赵满棠在谟州,他不善水战也不行。林风漠倒是可以,只是他年纪尚小,比朕的昭宁大不了几岁,资历太浅,贸然担此重任,怕是不能服众啊……”
周懿转身看向深思中的姜睿言,为他出了个主意:“陛下,不如让林小将军顶了柴珵的都指挥使一职,再由陈延年兼任玉林总督。有陈、林二位大人在,定不会让那倭寇猖狂。”
姜睿言眼睛一亮,随即又想起什么:“陈延年是玉州巡抚,要查玉州湾海战、曹洲堂身死之案,现下玉州又闹灾荒,本就忙不过来,再兼任总督一职,怕是力不从心啊!”
周懿抿唇一笑:“齐御史不是在玉州吗?让他先代行巡抚之责,料理查案、救灾诸事不就好了。”
她这话一出,众官员纷纷表示赞同,姜睿言想了想,一挥手:“按皇后说的办!”
*
蔺府。
蔺家父子一入前厅,蔺清云便忍不住怒喝道:“这齐渚什么意思?自缢就是自缢,他偏偏要写什么,疑似畏罪自缢,是生怕皇上不为柴珵翻案吗?”
“曹洲堂之死,摆明了是有人要将玉州的水搅浑,他不帮着平事,反而在此拱火,是何居心!”
他骂到一半觉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凉水后又接着吼道:“爹啊!我早说过那个齐休然靠不住,他可是齐澜的儿子!齐澜是谁?中宫那位还未入宫前与谁走的最近?您偏不听我的,现在好了!”
蔺墨坐在太师椅上,目光涣散呆滞的看着炭炉中燃着的炭火,过了良久才悠悠开口:“给延年去信,告诉他,与倭寇这仗,他既输不得也赢不得。”
“至于齐渚……是我看错他了……”
蔺墨呆滞的目光忽然犀利起来:“传消息到玉州,想办法除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