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那份协议裴闻靳是不同意的,是唐远说服了他,花钱买个省心,安心,不想唐宏明的妻儿天天过来闹事。
唐远看着转让协议上面的签字跟指印,老唐同志要是回来了,看到这个,应该会很高兴。
他拿手机给裴闻靳发了个短信:搞定。
后头还配了个“yes”的表情。
这位子是坐稳了
四月中旬,唐远跟宋朝,陈列三人在“金城”碰头。
他们三的模样没变,依旧年轻,心态却都有了很大的变化,“金城”倒还是一如往日的奢华迷离。
“小朝,阿列,你们真要去外地上学?”
唐远蹙着眉心,一张脸紧绷,“一个南,一个北,以后就是想聚个会都难,离我也都远,你们故意挑的地儿吧?想大家老死不相往来还是怎么着?”
陈列叉开腿坐着,手肘撑着腿部,脑袋耷拉着,“我可没那么想。”
说着,他就偷偷瞥了眼惯常坐在角落里的宋朝。
角落里响起宋朝的声音,“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交通工具跟交流平台都有很多。”
“话是那么说,”唐远抹把脸,“可我还是觉得你们选的地儿太远,不讲义气的远。”
他特文艺的来一句,“你们一走,这城市就空了。”
包厢里静了下来。
陈列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手忙脚乱的按掉,尴尬的说是闹钟。
“那什么,学体育的毕业了找工作很迷,我有个学长,毕业后跑销售了,你们说我以后不会也要干那个吧?”
唐远说,“你可以当老师。”
“太难了,要考证。”陈列很有自知之明,“我考不过。”
“……”
唐远去洗手间,把包厢留给了陈列跟宋朝。
陈列喝了大半瓶酒,他靠在沙发上,用手臂挡住眼睛,喊了宋朝的名字,“小朝。”
这是那件事之后第一次当着宋朝的面喊,喉咙里涩涩的,难受。
包厢里似乎只有陈列一个人,耳边全是他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的眼眶发热,手臂上就多了一些温|热的液||体。
“对不起啊。”
没有回应,陈列吸吸鼻子,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他一个人高马大,身形粗犷的爷们儿,这时候愣是委屈成了一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列隐隐感觉角落里的视线落在他脖子上,他脑子一热就把挂在上面的那条银链子拽了下来,“小朝,这个给你吧,做个纪念。”
“知道你瞧不上,可我身上除了钱,也没别的了,这项链我戴了好多年,上面的小金牌是我唯一得过的……”
角落里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宋朝从沙发上起来了,他走到昏黄的光亮里面,眼皮半搭着,像是在看陈列,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好一会儿,陈列听到宋朝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不知道又怎么了,他的心口有点儿疼。
那晚三人一杯杯的喝酒,到最后都喝多了。
唐远没让裴闻靳来接自己,打算就跟两个发小在包厢里睡到天亮。
他刚给裴闻靳发完短信,就听见了陈列的哭声。
陈列躺在沙发上面,毫无形象的扯着喉咙痛哭流涕。
唐远起先还安慰来着,后来大概是触动了心底某个地方的伤口,也跟着哭了起来,俩人抱一块儿嚎,鼻涕眼泪糊的到处都是。